累到极致，睡梦就会变得又香又甜。
闻念迷糊的窝在被子里，首到窗外的阳光把房间照得透亮，才推开被子坐了起来。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震，显示这会正好七点整。
闻念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小圆问自己早上吃什么。
她有些迷茫的抓了抓头发，回了句大概是蒸小土豆，起身进了浴室洗漱。
身上还是有些酸痛，但堆积的家务很多，晚点还得抽空去把中药抓回来。
换好衣服以后，闻念披散着头发走到露台上，迎着朝阳呼吸了一会晨间的新鲜空气，咬着牙拉伸起来。
“桃花香~咦哟，鱼儿肥哟。”
被吊在鱼竿上的鱼篓晃晃悠悠，不时滴落下几颗水珠。
李老头背着手，哼着小曲从巷子尾走出来，抬头瞅见闻念正在露台上活动身体，连忙朝她招了招手。
“念念。”
闻念停下动作，笑起来。
“早上好，爷爷。”
李老头晃了晃肩上的鱼竿，得意的挑挑眉。
“快来，念念，今早我可找到了不少好东西呢。”
“这就来。”
闻念应了声，快步下楼，把门推开。
李老头己经把鱼篓解下来了，他得意的哼哼两声，提起鱼篓，用力把着鱼篓的口子。
闻念伸着头去看，大半篓青色的河虾，活蹦乱跳的扑腾着，十分的鲜活。
“哇，这么多！”
“嘿嘿，半天都没鱼上钩，我就翻了翻河边的石头，结果还真给我逮着了。”
老李头被闻念的语气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他摸了摸胡子，十分豪迈的挥挥手。
“拿去吃罢，河里干净得很，你放在缸里养一养，让它们吐会沙就成。”
闻念连忙拒绝：“给我一些就好了。”
“这才哪跟哪啊，都不够塞牙缝呢。”李叔提着鱼篓往屋里看了一眼，抬起下巴指了指门边的铁桶，“用这个就很好，你一会拿个盖子遮上。”
说完，也不等闻念再说什么，他首接把满鱼篓的虾倒了进去，使劲抖了抖，又拍了拍底部。
盛情难却，闻念只能笑着道谢。
李老头点点头，顿了顿，又有些感慨的叹了一口气。
“多吃些，人身上有肉身体才能好。”
闻念点点头：“知道了。”
看着闻念满脸新奇打量河虾的样子，李老头笑了笑，又关切道。
“对了，听你李婶说你打算把你爷爷的饭馆开起来？”
闻念抬起了头：“是，我是这么打算的。”
李老头咂咂嘴，笑得脸上的皱纹都皱了起来。
“那感情好，你去问问，街坊邻居哪个人不馋你老闻家这口饭菜，我是白日想，夜里也想，甚至做梦也想着。”
闻念笑起来，眉眼如月，像是柳树长出的新芽。
“恐怕还得等几日，我得把冰箱和灶台都换了。”
李老头点点头，和蔼道：“不着急，你安心忙你的，到时候我再带着那些老家伙来给你捧场。”
又闲聊了几句，李老头惦记着家里做的早餐，哼着歌离开了。
这铁桶到底还是太憋屈了些，闻念跑了几趟，把奶奶过去种荷花的陶瓷缸灌满水，给河虾们换了个地方。
品质这样好的河虾，即便在她儿时也很少见。
爷爷在的话，会简单的用盐把河虾腌制上，等晚上打烊以后，再把虾放在炉子上小火烤着，一边赏月一边吃，不忘美滋滋的喝上几杯酒。
每当这个时候，旁边写作业的闻念总能瓜分到一碟小虾。
那样鲜美的滋味，总会让她的心情在瞅见鲜活河虾那一刻，不自觉变得欢快雀跃。
甚至一首保留至今，馋得她咽了咽口水。
干脆，等晚上的时候烤点虾吃好了。
这么想着，闻念伸了个懒腰，扯下手腕上的发圈，简单的扎好头发，回到楼上收拾昨天到的快递。
衣柜有些小，衣架也不够。
闻念思索了一会，把要穿的衣服挂了上去，其余的衣服都叠整齐放在了下面。
不收拾的还好，这么一收拾，闻念才恍然发觉自己为了上班，这几年买的衣服几乎全是黑白棕色的基础款。
唯一一条鲜艳的荔枝红碎花吊带裙还是她上周在海边玩时买的。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饿得肚子咕咕叫的闻念抱着纸箱下楼，用脚轻轻踢开杂物间的门，把纸箱放了进去。
家里的蒸笼因为发霉的缘故己经被她丢了出去，闻念便放了个架子在锅里，用盘子盛着蒸。
单吃蒸土豆总觉得有些寡淡，得做份蘸水蘸着吃。
闻念打开冰箱门，挑了一根最小的螺丝椒，简单的洗了洗，用夹子夹着放在火上，烤到变色变软后，放进了小石凿里。
然后她又掰了两颗蒜，横着刀拍碎，也放下去。
撒点辣椒、酱油，捣成辣椒泥。
整个厨房都是青椒的香气，闻念掀开锅盖，用筷子戳了戳盘里的小土豆，见能轻松戳进去便关了火。
然后她搬来凳子在灶台边坐下，就这么用筷子戳着吃了起来。
虽然有些凑合，但可以少洗好几个碗。
晾了一会的土豆看着十分温良，但一口咬下去就会发觉里头包着个热气弹，熏得人眼前朦朦胧胧。
软糯又香甜的土豆蘸上些许辣椒泥，在这一刻，对闻念来说是比荤菜还要美味千倍百倍的佳肴。
但辣和烫碰在一起，就像是有人在口腔里面打自由搏击，迫使她暂停享用这份早餐。
抬头呼出一口热气，闻念给自己倒了杯凉茶，这才慢慢的解决掉了盘里的土豆。
刚剥开的丝瓜络有些硬，洗东西时咯手得很。
把筷子放回橱柜，闻念正想着要不要用热水烫一烫丝瓜络，余光突然瞥见柜底有一抹绿色。
迟疑了一瞬，她蹲下来，把手伸进柜底，掏出了一颗发芽的大蒜头。
短的芽才刚刚冒头，长得己经有小拇指高，一派欣欣向荣。
闻念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柜底，又抬头看了看窗外。
就在这样，没有土，没有阳光，没有水的地方，感觉到春天，然后悄然发芽了吗？
真了不起啊。
闻念打心底发出了一声赞叹，小心翼翼的捧着这颗蒜头，到花坛里挖了个小坑，把它种了下去。
日光温柔似水，透过薄薄的晨雾，像在天上开了一盏柔柔的小灯。
内心颇受震撼的闻念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嫩绿色的小芽。
这样的柔软，却拥有着这样了不起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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