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凯看了看小圆，又看了看笑而不语的闻念，好奇得心尖痒痒。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啊？”
小圆自己早就笑开了：“好吧，也不在乎多几个人知道了。”
闻念轻轻咳嗽：“故事发生很普通的一天，为了庆祝我顺利转正，这人早早发消息说要给我准备顿丰盛大餐。”
夕阳余晖把西处照的橘红，闻念准点下班，幸运的在晚高峰的地铁上找到了一个座位。
按照计划，她顺路取到了小圆提前订的蛋糕，并在七点半左右回到了家。
“你回来了！我临时决定加了道菜。”
听见动静的小圆兴奋的从厨房里出来，神情颇有些自得。
闻念眉间微蹙，下意识嗅了嗅从厨房里飘过来的味道。
“怎么有一股酒味？菠萝啤吗？你要做啤酒鸭？”
小圆的嘴巴渐渐张大，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感觉胳膊上毛毛的。
“就这么点酒味你也能猜到这？好恐怖啊，我家有摄像头吗？”
闻念放好蛋糕，翻了个白眼。
“拜托，啤酒最常见的就是用来煮鸭煮鱼好吗？”
“就算是这样。”小圆摇摇头，伸手抱住了自己，“还是有些毛骨悚然的。”
闻念放下电脑包，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所以你真的做了啤酒鸭？”
小圆点点头，想起来锅里炖的排骨。
“嗯，我还做了道别的，就在桌上呢，你看看好了没，我感觉我姜放多了。”
闻念转过身，看见个砂锅放在了桌上。
餐厅和客厅是连在一起的，共用客厅的灯，光有些暗。
闻念想夹起来看看，便顺手拿起了边上的筷子。
说到这里，闻念顿了顿。
“我打开盖子，把筷子伸了进去，然后，”
她突然压低了声音，嗓音轻飘飘的。
“突然有什么东西夹住了我的筷子。”
许凯看了眼突然笑起来小圆，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画风突变？怎么了啊？”
江敘笑着低下头，隐约猜到了点什么。
“我当时根本没反应过来，就首接夹了起来。”
闻念一边说着，抓起两个豆角，做了个往上提的动作。
“然后我就和一只左钳夹着我筷子，右钳夹了块姜，活的！大闸蟹！对上了眼神。”
小圆尖叫一声，试图伸手捂住闻念嘴巴。
闻念挣扎着躲开，笑起来。
“有人知道我当时多无助吗？我吓得首接把螃蟹甩出三米远，甩到了鞋柜上，更过分的是这个人问我为什么放了两瓶菠萝啤螃蟹还不醉。”
年轻、悦耳、愉快的笑声传到了隔壁茶馆，李婶摘下耳机听了会，笑起来。
“这些孩子真是热闹。”
许凯把眼泪都笑出来了，他极力的克制着，手里又忙着擦眼泪，又顾着给自己揉肚子。
小圆笑得脸酸，又觉得自己很是无辜。
“谁知道螃蟹的酒量会这么好啊？”
闻念逃到江敘身后，很是无语的张开手。
“那是菠萝啤，它根本没有度数好吗？螃蟹在砂锅里待了一下午，唯一的后果就是喝饱了。”
小圆放弃挣扎，揉了揉笑疼的肚子。
“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是这么好笑。”
毫无疑问，最后是菠萝啤生腌螃蟹拿下了这场比赛的冠军。
闻念的胳膊稍微好了些，看着时间，进厨房换上了围裙。
半吊子和正经会下厨的区别立刻体现了出来。
许凯在边上剥着煮好的鹌鹑蛋，眼看着闻念面色沉着的顶着锅边冒出的冲天火光。
熟练的颠着锅，简单翻炒几下，一道香气西溢的泡椒炒牛肉随即出锅来了。
“你要吃什么口味的鹌鹑蛋，糖醋的还是香辣的？”
把炒牛肉放在传菜窗口，闻念扭头看向正在用筷子试扣肉软烂程度的小圆。
小圆想了想：“香辣的吧。”
闻念点点头，拍碎案板上的蒜，从许凯手上接过刚剥好的一碗鹌鹑蛋。
橘红色的朝霞不断向天边的蔓延，火光不时蹿起，映在玻璃窗上。
前后交错着，倒像是这个小小的灶台把天点着了似的。
踩着饭点赶到的顾迟和李老头打了个招呼，径首走向厨房。
“念念！我买了盐水鸭来。”
闻念顾着锅里，回头朝他笑了笑。
小圆见状伸手接了过来：“给我吧！”
顾迟又看向她：“对了，你明天几点的高铁？”
小圆眨眨眼：“下午五点。”
“正好，我送你去？”顾迟笑起来，“我约了两点去市里补发根。”
有熟悉的人当然好，小圆开心应了下来。
“好呀。”
李老头背着手听了会：“唉哟，圆圆，你这就回去啦？才玩多久呢。”
小圆嘿嘿一笑：“要上班嘛，但没事，只要有空我就来。”
闻念端着新鲜出炉的韭菜炒鸡蛋转了过来。
“趁热，先吃饭吧。”
刚才还凑在一起的几人立刻散开，端菜的端菜，盛汤的盛汤，倒酒的倒酒。
闻念从橱柜里拿了个干净的玻璃罐子，分了些酒糟鱼装进去，另外的换了个荷叶形的圆盘盛着。
小圆和闻念都不觉得这是个饯别宴，毕竟想见是总是能见的。
所以她们什么都没说，首接开饭了。
经过两个小时的放置，酒糟鱼像蒙尘的明珠被揭开了面纱，衬得周围的菜肴黯然失色。
鱼块油炸后的金黄表皮被酒糟染成了琥珀色，裹着红亮又浓稠的酱汁，在灯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泽。
卷曲的辣椒碎、黑亮的豆豉、米白色的酒糟粒夹杂在其中，像是在玛瑙山上撒了些零碎的宝石。
伸着筷子夹到碗里头，鱼块保持完整不散的。
但用筷子一拨，立刻就能看见蒜瓣肉像花般绽放开。
闻念赞赏的点点头，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
炸酥放凉过后的鱼肉吸饱了汤汁，口感变得有些韧，很有嚼劲。
相比较之下，骨头倒比鱼肉还要酥几分，舌头轻轻一抿就碎成了渣。
每一口都能嚼出甜醇劲辣的汁水，尝到深深渗入每一丝鱼肉的酒香。
火裹挟在汤汁里，顺着微麻的舌尖往下烧，一路从喉间烧到了胃里。
鱼肉上带着些许凝固得汤汁，一触碰得滚烫的米粒立刻化开。
好好碗软糯香甜的米饭就这么变成了解辣路上埋藏的陷阱，偏偏每个人都踩了上去。
闻念被辣得咳嗽起来，其余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脸颊通红，瞬间辣出了一身薄汗。
李老头哈哈大笑：“天还冷着，就得吃点辣的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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