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寒风卷起地上未干的露水。林小满站在义诊场边，目光落在钉入讲台柱子上的黑色飞镖上，手指微微收紧。
周沉舟从暗处走来，低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头望向远方的山影。那里是青龙组织的地盘，也是王老郎中等人密谋的地方。
“他们想阻止我们传播医术。”她缓缓开口，“但这条路，我不会停。”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孙猎户气喘吁吁地跑来，脸色比昨晚更凝重。
“林大夫，有外人来了。”
林小满一怔：“谁？”
“说是海外来的商人，带着几个随从，说是要见‘神医’。”
海外商人？
林小满与周沉舟对视一眼，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这会不会是赵元卿安排的人？
她点点头：“带我去看看。”
—
清晨的阳光洒进院子，几名身着异域服饰的男子正站在药田前，好奇地打量着西周。他们皮肤偏深，穿着宽大的麻布长袍，腰间挂着香料袋和皮质水壶，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
一名翻译模样的年轻人迎上来，恭敬道：“林大夫，这位是来自南洋诸岛的商人阿鲁克，他说听闻您的医术高超，特地前来拜访，并有意合作。”
林小满点头致意，对方也用一种古怪的语言说了几句，翻译随即转达：“他说您让人生病也能治病，是一位真正的‘药师’。”
她微微一笑：“请他们到厅堂说话。”
—
厅堂内，茶香袅袅。
阿鲁克一边喝着从未尝过的清茶，一边指着自己带来的一个小木箱，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
翻译解释道：“他说他们国家有一种能治百毒的草药，叫‘蓝心藤’，但他们的医师无法提炼出有效成分。听说您这里能将草药制成稳定的药剂，所以希望与您合作。”
林小满听得心头一动。
她接过木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捆干燥的藤蔓状植物，颜色呈淡蓝色，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气。
她拿起一小片叶子，在指尖轻轻碾碎，凑近鼻尖嗅了嗅，又用舌尖轻触了一下叶脉末端，眉头微皱。
“确实有解毒作用。”她低声自语，“但毒性也不低，必须经过炮制才能使用。”
她看向阿鲁克：“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处理这种药材？”
翻译迟疑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有人告诉他们，东方有一位‘药师’，能让死人复活，活人痊愈。”
林小满挑眉。
她当然知道，这是赵元卿的手笔。
—
接下来几天，林小满带着阿鲁克一行参观了“医药圣地”。
他们走进药田，看着整齐排列的数百种草药；他们进入工坊，亲眼见到如何将晒干的药材研磨、蒸煮、提纯；他们还在诊所里，目睹了一场简单的急救手术。
阿鲁克和他的随从们震惊不己。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系统而科学的医学体系。
当看到林小满用针灸缓解一位老人的关节痛时，阿鲁克激动地拍手大笑，嘴里说着什么，翻译赶紧解释：“他说您是神女，能用一根针控制人的身体。”
林小满笑了笑，没多做解释。
她知道，语言和文化的差异，远比想象中更深。
—
三天后，谈判正式开始。
双方围坐在厅堂中，桌上铺开一张地图，上面标示着南洋诸岛的位置。
阿鲁克提出，愿意以“蓝心藤”换取林小满的药品配方，特别是她研制的一种用于治疗急性感染的药丸。
林小满摇头：“我的配方不能卖。”
阿鲁克皱眉，似乎不太理解。
翻译连忙解释：“他不明白，为什么您不愿交易知识？在他们的文化中，知识是可以交换的。”
林小满意识到问题所在，便耐心解释：“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金钱衡量。如果我把配方交给你们，你们会不会随意使用？会不会滥用？甚至，会不会用来害人？”
阿鲁克听完，沉默许久，然后郑重地点头。
他拿出一块刻着图腾的木牌，放在桌上。
翻译道：“这是他们部落的信物，代表信任与契约。他说，只要林大夫愿意教他们制药，他们会严格遵守您的规矩。”
林小满看着那块木牌，思索片刻。
她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将现代医学理念传播到海外的机会。
也是一个建立跨地域医药网络的起点。
但她也知道，一旦迈出这一步，就再也回不去了。
—
傍晚，林小满独自站在药田边，手中握着那块木牌。
顾长歌和顾长玥跑了过来，拉着她的衣角。
“娘，那个外国叔叔说要带我们去他们家玩。”顾长玥兴奋地说。
“他们那边还有会发光的鱼！”顾长歌补充。
林小满低头看着两个孩子，嘴角微微扬起。
“等你们再长大些吧。”
她转身望向天际，夕阳余晖映照着远方的山峦。
一个新的时代，正在悄然拉开序幕。
—
夜色降临，月光洒在屋顶，像一层银霜。
忽然，一道黑影掠过屋脊，动作迅捷如猫。
紧接着，一声轻微的敲窗声响起。
林小满警觉地起身，朝窗外看去。
一个人影站在院中，身穿夜行衣，手中握着一封信。
她推开窗户，声音平静：“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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