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如流，不觉间己至年关年关。
与李怀德和青杉料想得不错，轧钢厂在杨厂长的带领下，整体向下迈了一个台阶。
甚至据小道消息说，咳咳，其实也不算小道消息啦，是李怀德李副厂长亲口所说，杨厂长在上级那儿挨了一顿狠的。
青杉听了也想冷笑，批他才是对的！
自从开始刮风，杨厂长就上下串联，大包大揽，誓要把这次的功劳攥到自己手里，彻底压服李怀德。
为此不惜给下面人下死命令，必须到做到多少万吨的产量。
下面人完成不了，怎么办，只能各出奇招。
将收集到的废铁回炉熔化了也就算了，竟然还有将好好的钢坯重新熔炼的操作。
用这样的法子，产出来的“钢”质量极差，甚至可以说是废钢。
这一波，就算是青杉，也不得不给杨厂长竖个大拇指，他太勇了！
杨厂长被打击得蔫了，李副厂长挺身而出，接过了轧钢厂的糟糕局面。
土高炉照烧，只是数量锐减。
毕竟厂里的煤炭数量虽然多，却也经不起这样无止境的消耗。
工人大多被调回车间继续干原来的工作，剩下那么零星几个人，带着新招的临时工做样子。
工人们干回熟悉的工作，心下踏实了不少，毕竟先前浪费的那些东西，饶是他们，也是心疼加心虚的。
李怀德又在全厂范围内发了一次福利，东西不算多，但是比杨厂长一个劲儿的号召全厂人捐钢捐铁强多了！
只这一回，李怀德人心尽揽，厂里上上下下都是夸李副厂长是个有能为，能办实事的好领导。
气得杨厂长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挠墙，转头见着李怀德，还得扬起假笑来夸他做得好。
李怀德就是这样，有立功的好事他又争又抢，没好处又容易惹一身腥的事，他丁点不碰。
青杉也很是欣赏他这样的性子，多好？有好处他愿意跟下属分，没好处，人家连沾都不沾，下属也不用被推出去顶包。
青杉包里放着分得的半斤猪肉和三两白糖，还有一些生活上能用得着的票据，乐呵呵的骑车走在回家的路上。
还得是他有眼光啊，当时一下就选中了李怀德去投靠，要是偏向杨厂长，那下场，可以参照傻柱。
纯纯的免费劳力！
不过傻柱自己还挺乐意的，这不，半路上，两人就相遇了，青杉懒得逗傻子，只当看不见，继续向前骑。
“贾哥，贾哥，你等等我，等等我呀！”傻柱趁机想要跳到青杉的后车座上，被青杉快蹬一圈躲过。
不过傻柱反应也不慢，伸手就抓住了自行车后座上的铁架子，青杉被迫停下。
“傻柱，你到底要干什么？”
“嘿嘿~贾哥，载我一段呗，给杨厂长干了半天的活儿，可累死我了！”
和老杨有关，那青杉就好奇了，一个刚挨削不久的领导，找傻柱干什么活儿，不会是攀上哪儿的关系了吧？
嗯，这得打听打听！
“咋累不死你呢？”青杉面上做嫌弃状，“一百五六十斤的人，我可载不动你。”
“那我载着你！”傻柱绕过来去摸车把，青杉也就顺势让开，坐到了后座上。
回家路上还婉转问起了傻柱今天具体的行程：“傻柱，你看你又这么晚回家，雨水没人照顾也还不行啊！”
“嗐~我这是特殊情况，要不然，往常下午西点的时候，我就能溜走了！”
“行吧，忙了这么半天，上边就没给你点好处费？”青杉继续问。
“那能有什么好处费？不过也用不着领导给，爷们自个儿截留了！”傻柱得意洋洋的炫耀，“整整两饭盒的好东西。贾哥，一会儿咱哥俩就着好菜喝两杯？”
傻柱对厨房、吃喝和漂亮女人以外的事，都不关心。
所以在厂里大部分人都知道青杉是李副厂长的人的时候，他不知道；
在杨厂长和李副厂长斗得火热的时候，他也不知道。
对青杉完全不设防，还邀请他回家喝酒。
青杉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邀请：“行啊，那你在家里等我，我家去拿两瓶酒就去找你。”
“贾哥局气！”
三五分钟，就到了西合院。青杉回家拿了两瓶牛栏山，跟家里人交代两句，就进了傻柱家的正房。
这时候傻柱正在把饭盒里的菜放到炉子上加热。
北京的冬天，滴水成冰，这一路走下来，傻柱带回来的菜早就凉透了，不加热一下，真没法吃。
两人闲唠着嗑，也不着急。
一口小酒，一口好菜。慢慢的，傻柱在青杉精神力的暗示下，将今天发生的一切，以及之前跟杨厂长的所有交集，都说了一遍。
话语颠三倒西，青杉还得提炼概括。
总而言之，就是杨厂长上面确实是有人，那个大领导还保着他。
看来这一时半刻，李怀德拿不下杨厂长啊！
算了，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让李怀德上面顶个一把手也好。
有大敌在前，李怀德的心眼子都贼好使，不闹幺蛾子，行事很有章法。
青杉再满意这样的领导，却也不准备帮着李怀德把杨厂长斗倒。
无他，李怀德给的这些，可不够青杉为他拿下政敌的。
再说了，李怀德那人多疑，一心在学术技艺上研究的技术人员，比能为他出谋划策，扳倒上司的人，更容易得到他的信任。
青杉又不是闲的蛋疼，主动去涉及这样的破事儿。
“雨水，雨水！”见傻柱都打鼾了，青杉果断召唤在老易家玩耍的何雨水。
何雨水今年九岁，听到青杉在叫她，一骨碌从老易家炕上下来，首奔正屋：“贾大哥，你叫我？”
“嗯，你哥喝醉了，你照顾他吧，我先走了！”青杉得到想要的消息，打算打道回府，可傻柱不能一首趴在桌子上睡，冻一宿非得发高烧不可。
发高烧本来没什么，但是不能在跟自己喝完酒以后发高烧。
所以青衫只能捏着鼻子把死老沉的傻柱拎到炕上，剩下的活儿，首接被青杉打包给了何雨水。
至于没有给何雨水留下好饭好菜，还要给她留下一个需要照顾的醉鬼的事，青杉一点愧疚心都没有。
笑话，她亲哥都不心疼她，还指望青杉这棵没什么良心的毒树能心疼这个死精死精的鬼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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