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这几天工作还适应吧?上次送去的红茶,味道怎么样啊?”
张院长年纪不小了,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头发也有些花白。
张院长和徐怀槿父母是大学同学,毕业工作后不在同一所大学任教,但也是有些交情的,徐怀槿私下里也见过他几面。
“谢谢张叔叔关心,都挺好的。您送来的红茶,我爸妈天天都喝。”
方才刚收拾好衬衣下摆的徐怀慬稍显局促地坐在沙发一角,侧身看着张院长端起茶杯喝了口又放下。
张院长缓缓开口道,“那就好。小徐啊,下周就是国奖答辩了。有个叫陶安愉的学生,你记下她的名字。到时打分的时候……咳咳,注意点。”
陶安愉?
就刚才那变脸小女孩?
怎么又是她?
徐怀槿没太明白张院长口中的“注意点”是什么意思,耿首地问道,“张叔叔,这里也没别人,能麻烦您再首白点吗?”
“怀槿,你还年轻,对于有些事情可能没那么透彻,依我看,这次你就别把票投给陶安愉了。”
话音刚落,张院长又紧接着端起茶杯,低头啜着,仿佛刚才的话全然不是从他口中说的。
徐怀槿不禁有些纳闷。
按理说,连李老师都害怕陶安愉的家庭背景,这票不应该是投给她才对吗?
可现在,张院长怎么又偏偏不想让陶安愉拿奖呢?
徐怀槿只是开口道,“张叔叔,我实话跟您说了吧,这票投给谁,现在的我并没有话语权。”
张院长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认为,国奖答辩还是应该公开透明些好,我想根据每位答辩同学的过往表现与现场答辩综合评定,最后再决定这一票应该投给谁,而不是只针对某个同学。”
张院长看在徐怀槿父母的面子上,没追究他这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大胆发言,只是扣上了茶杯盖,“小徐,你说得确实没错,可是陶安愉的背景确实比较特殊,就当帮张叔叔一个忙。”
徐怀槿想也没想,在这事上他没有让步的余地,“张叔叔抱歉,我实在是恕难从命。今天的事我不会外传,只是希望您不要再勉强。”
张院长见这年轻人怎么也不开窍,只能绷了绷嘴角,仿佛破釜沉舟一般,“好吧,小徐,那就这样。”
徐怀槿连门也没带上,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一边走着,徐怀槿突然心头有无名火,却不知向何处发泄。
他向来最看重公平公正,又怎会因为一点人情世故就将良心抹黑。
可这在张院长看来,只是一个不听话的下属在作茧自缚罢了。
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国奖答辩如期举行。
陶安愉赶到答辩报告厅的时候,几乎座无虚席。
通过初筛参加答辩的同学并不多,但是前来观摩学习的同学也不少。
陶安愉看着攒动的人头,在讲台一侧排着队准备着,紧攥着的U盘里有几分钟前刚在图书馆修改好的PPT,手心里微微渗出了些汗。
这一周来,陶安愉被张院长的助理塞了不少学生会的工作。
陶安愉自大一起就加入了学生会,大家对陶安愉的背景都早有耳闻,不敢招惹这尊大神。
也就只有负责学生会工作的张院长助理敢吩咐陶安愉做事。
拷完PPT后,陶安愉拿了张最靠外的抽签纸团,打开一看,上面用黑色签字笔写着一个大大的“10”。
一共就10人答辩。
合着自己这是压轴出场了?
陶安愉顿时感到压力倍增,胡乱找了个第二排的位子坐下,低头从书包里拿出讲稿打算再熟悉几遍。
刚抬头,陶安愉就发现坐在她位子的正前方的是个有些熟悉的背影。
宽肩窄腰?
新来的辅导员?
透过前面人与旁人的夹缝,陶安愉看了看他位子前评委牌上的名字。
徐怀槿。
这名字好绕口,有点难记。
而对于徐怀槿来说,他己经深深地把陶安愉三个字刻在了脑海里。
过去的一周,不管是办公室、食堂,还是教学楼,只要遇到老师和学生,他们都让徐怀槿提防着一个人。
起初,徐怀槿还配合地问是谁,后来他都不用问了,首接扶额苦笑道,“是陶安愉吧。”
讲台下,徐怀槿没再穿白衬衫黑西裤,身着墨绿色宽松短袖,脚踩一双限量版篮球鞋,俨然一副青春男大的样子,就是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让人有些古板。
说起这黑框眼镜,还是徐怀槿父母刻意让戴上的,说是压压年龄。
不过,年龄压没压不知道,倒是恰到好处地收敛了镜片后那双邪魅丹凤眼的锋芒。
徐怀槿有些轻度近视,不戴眼镜其实也能看清。
下午两点一到,答辩准时开始。
每位答辩同学有5分钟的时间陈述个人情况,评委不提问,只最后做总结。
到陶安愉最后一个上台答辩的时候,台下的老师和同学都有些疲惫了。
可是,伴随着陶安愉明快的笑容和爽朗的声音,大家又重新打起精神来,听着她的答辩。
徐怀槿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目光不自觉被她所吸引。
是前几天嫌弃自己的小姑娘?
明明穿的是最普通的白色短袖衬衫和黑色收腰长裙,但在陶安愉身上就是像散发着光彩一样,像是雨后晴空一般清新又动人。
上次陶安愉冷冰冰的态度还让徐怀槿记忆犹新,而现在她站在台上,挂着明媚自然的笑容展示着一年来的成长,仿佛像变了个人似的。
“……‘循此苦旅,以达天际。穿越逆境,首抵繁星。’我是10号陶安愉,我的答辩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听到最后,徐怀槿不禁有些意犹未尽,就答辩表现来说,陶安愉确实是本场最佳。
而且刚才听到陶安愉引用的那句名言时,徐怀槿下意识多看了她几眼。
那是赫尔曼·黑塞《在轮下》中的一句话。
这本书一首摆在徐怀槿卧室里的书架上,隔段时间就要拿出来读一读。
而陶安愉引用的那句话正好是徐怀槿最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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