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是被一股类似臭袜子发酵三个月的味道熏醒的。
他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布满可疑污渍的金属板上，周围堆满了各种生锈的机械零件和发霉的太空食品包装袋。
“……我这是被当废品回收了？”
“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周明扭头，看见一个戴着独眼面罩、浑身机油味的绿皮肤外星人，正用三根手指捏着一杯冒着诡异紫烟的液体递过来。
“喝吧，贝利亚矿工特供醒酒汤。”
周明盯着那杯仿佛有毒化学废料的液体，嘴角抽搐：“……谢谢，但我选择死亡。”
绿皮人耸耸肩，自己仰头灌了下去，喉结滚动时发出硫酸腐蚀金属般的声响。
“随你便。不过既然醒了，先把住宿费结一下。”
“住宿费？”
“对啊。”绿皮人用大拇指往身后一指，“‘暗礁’黑市最豪华的床位——‘废品王’古斯的私人修理间地板，一晚上50宇宙信用点。”
周明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干笑两声：“能……赊账吗？”
古斯的独眼眯成一条缝：“那就用别的抵。”
他忽然凑近，鼻子几乎贴到周明手腕的银色纹路上：“比如，说说你这雷奥尼克斯手环哪来的？”
十分钟后，经过一番漏洞百出的胡编乱造（“我是被宇宙海盗绑架的富二代”“我失忆了只记得Java代码”），周明成功让古斯相信他是个倒霉的实验室小白鼠。
“所以，贝利亚军团在搞人体实验？”古斯摸着下巴，“倒也不稀奇……”
他转身从一堆废铁里刨出个破损的金属护腕，丢给周明：“喏，雷奥尼克斯战斗仪——残次品，但够你防身了。”
周明接住护腕，系统立刻弹出分析：
检测到雷奥尼克斯基础装备
完整度：37%
可兼容右臂光能纹路（适配率：62%）
他试着戴上护腕，银色纹路立刻如活物般蔓延上去，护腕表面亮起几道断续的蓝光。
“哇哦……”
“别高兴太早。”古斯泼冷水，“这玩意儿能量不足，顶多当个手电筒用。”
正说着，修理间外突然传来嘈杂声，接着是沉重的金属脚步声。
古斯脸色一变：“是凯特！那疯女人又来找猎物了！”
“凯特？”
“雷奥尼克斯猎人，专抓你这种野生实验体。”古斯飞快地塞给周明一张芯片，“东区三号码头有走私船，跑！”
后墙突然被整个轰飞！烟尘中走出一个高挑身影——银黑相间的紧身战斗服，腰间别着两把猩红能量镰，最扎眼的是她右手腕上……和周明如出一辙的银色纹路。
“找到你了，小老鼠。”凯特舔了舔嘴唇，“古斯，这次你藏货的水平退步了啊。”
古斯举起双手后退：“这次真不是我主动藏的！他自己滚进来的！”
凯特没理他，镰刀首指周明：“给你两个选择——被我砍成八块拖回去，或者跟我打一场，赢了给你艾斯杀手的数据。”
周明咽了口唾沫：“……有第三个选项吗？比如大家坐下来喝杯茶？”
凯特笑了：“我就喜欢你这种死到临头还嘴硬的。”
她甩手就是一镰刀劈来——
锵！
周明本能地抬起右臂，护腕展开一面半透明的光盾，堪堪挡住攻击。但冲击力还是把他整个人轰出了修理间，摔在外面的垃圾堆里。
“系统！现在怎么办？！”
“分析：敌方战斗风格偏向敏捷型”
“建议：利用环境制造障碍”
周明连滚带爬地躲过又一记镰刀，瞥见旁边堆着十几个生锈的燃料罐。
“有了！”他抬手一发光束射向燃料罐——
BOOM！
连锁爆炸中，凯特被气浪掀退数步，周明趁机冲向古斯说的码头方向。
“跑得掉吗？”凯特的声音如鬼魅般追来，“你的光能反应就像黑夜里的灯塔！”
果然，周明手腕上的纹路正不受控制地发亮，活像个自走定位器。
“系统！能关掉这LED特效吗？！”
“能量溢出导致，无法强制关闭。”
“要你何用！！！”
东区码头比周明想象的还要混乱——几十艘造型各异的飞船挤在狭窄的停泊区，各种外星生物在货物间穿梭，空气中弥漫着非法交易的紧张感。
他刚冲进码头，三发能量弹就擦着耳边飞过。
“别躲了！”凯特站在集装箱顶端，双镰交叉，“让我看看实验室的残次品有什么本事！”
周明背靠着一个标着“易爆品”的货箱，急中生智：“系统！能黑进这里的公共广播吗？”
“需接入控制终端。”
他瞥见五米外有个闪着红光的安保面板。
“赌一把！”
趁着凯特跃下的瞬间，周明一个滑铲冲向面板，护腕弹出数据线插入接口——
“正在破解……成功。”
整座码头的警报突然响起！
警告！检测到贝利亚军团舰队接近！
所有船只立即疏散！重复，立即疏散！
人群瞬间炸锅！所有飞船不顾秩序地强行起飞，货箱翻倒，机器人警卫西处乱射镇静剂。
凯特被混乱的人群阻挡，愤怒地砍翻两个挡路的蜥蜴人：“你耍诈！”
周明己经趁机爬上一艘正在起飞的破烂运输船，扒着货舱门大喊：“这叫战术性撤退！程序员的事能叫耍诈吗？！”
船身突然倾斜，他差点摔下去，幸好被一只机械触手拽住——是古斯！
“小子，你欠我100信用点了！”绿皮人把他拉进货舱，“下次记得带现金！”
运输船冲破黑市顶棚的伪装层，驶入茫茫太空。周明瘫坐在一堆偷渡者中间，看着渐远的黑市，长舒一口气。
然后他发现护腕上多了条消息提示——
来自：未知联系人
内容：游戏才刚开始，我的小实验体。下次见面，我会亲自测试你的……极限。
配图是凯特的自拍，背景赫然是同一型号的运输船内部。
周明脸色煞白：“系统……她不会也在船上吧？”
货舱深处传来金属刮擦声。
“检测到高能反应接近中。”
“我恨这个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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