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送来的白面馒头还带着余温,混杂着腊肉香的空气也尚未散尽。周向阳着怀里那枚冰凉晦涩的【霉运贴】,正琢磨着是贴在贾张氏的裤腰带上,还是塞进许大茂的鞋垫里。孟子艺靠在他身边,小口啃着馒头,大眼睛里还残留着对“裤裆粮仓”的惊魂未定。
突然!
一股如同冰锥刺骨、带着强烈恶毒和毁灭欲的阴冷情绪波动,毫无征兆地、猛烈地撞进周向阳的脑海!来源——前院许大茂家方向!
“周向阳!你死定了!敌特分子!使用化学武器!铁证如山!明天一早,街道办、派出所……我看你怎么狡辩!滚出西合院!吃枪子去吧!哈哈哈!”许大茂内心疯狂的狞笑和恶毒的盘算,在【初级洞察】的被动感知下,清晰得如同在耳边咆哮!
敌特?化学武器?铁证?!
周向阳浑身汗毛瞬间倒竖!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他猛地站起身,撞倒了身下的破板凳!
“向阳?怎么了?”孟子艺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馒头都掉了。
“别问!快收拾东西!所有吃的!票子!能拿走的都拿上!快!”周向阳声音急促而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紧迫感!他一边说,一边如同旋风般冲到墙角,将那小半袋精棒子面、油纸包着的腊肉碎、还有藏在破砖缝里的几张粮票菜票,一股脑塞进一个破包袱皮里!动作快得带出残影!
“到……到底怎么了?”孟子艺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声音带着哭腔,但还是手忙脚乱地帮忙收拾仅有的几件破衣服。
“许大茂!”周向阳咬牙切齿,手上动作不停,“那孙子捡到了我昨晚用的那个痒痒粉瓶子!他要去举报我们!说我们是敌特!用化学武器!”
“啊?!”孟子艺小脸瞬间惨白如纸,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敌特!化学武器!这两个词在六七十年代,意味着什么,她再懵懂也清楚!那是要命的罪名!
“快走!不能等天亮!现在就走!”周向阳将包袱系紧,背在肩上,一把拉起浑身发抖的孟子艺,“从后窗翻出去!别出声!”
杂物间的后窗早就破败不堪,窗棂腐朽。周向阳用蛮力掰开几根木条,先托着孟子艺的腰把她送出去,自己紧跟着钻了出去。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衣领,冻得两人同时一哆嗦。后院空无一人,只有惨淡的月光照着斑驳的墙影。
“跟紧我!贴着墙根!”周向阳压低声音,拉着孟子艺冰凉的小手,像两只受惊的狸猫,沿着后院最黑暗的墙根阴影,蹑手蹑脚地向通往后巷的小门挪去。每一步都踩在心跳上,耳朵竖得老高,捕捉着院里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就在这时!
“吱呀——”
中院通往贾家的屋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周向阳和孟子艺瞬间僵住,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连呼吸都屏住了!【洞察】被动开启,捕捉到一股压抑的哭诉和怨毒的低语:
“妈……粮没了……棒梗又那样……明天可咋办啊……”是秦淮茹带着哭腔的声音。
“哭哭哭!就知道哭!都怪那两个丧门星!要不是他们……” 贾张氏怨毒地咒骂着,随即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贪婪,“我瞅见傻柱晚上端着一大碗油汪汪的炖肉往后院去了!香得邪乎!肯定是给那俩小畜生开小灶了!这会儿……没准还没吃完……”
周向阳心中警铃大作!贾张氏这老虔婆,饿疯了,竟然惦记上傻柱送来的肉了!万一她摸黑过来……
果然!
一阵极其轻微、如同老鼠磨牙般的脚步声,从贾家方向传来,鬼鬼祟祟地朝着后院摸来!
前有饿狼(贾张氏),后有举报的猛虎(许大茂),被堵在墙根阴影里的周向阳和孟子艺,瞬间陷入了绝境!冷汗顺着周向阳的鬓角滑落。
千钧一发!
周向阳眼中凶光一闪!他猛地从怀里掏出那个装着【痒痒粉】的空瓶子(里面还有一点点残留的粉末),看准贾张氏摸索过来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瓶子朝着中院通往前院的月亮门方向掷去!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惊雷炸响!空瓶子砸在月亮门洞的青砖地上,摔得粉碎!
“谁?!谁在那儿?!”贾张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立刻停下了脚步,惊疑不定地看向月亮门方向。
中院贾家屋里也传来秦淮茹惊慌的询问:“妈?怎么了?”
“有……有贼!砸东西!”贾张氏惊恐地指着月亮门方向,声音都变了调。她以为是有人摸进院了。
趁着贾张氏被吸引注意、惊疑不定的这宝贵的几秒钟!周向阳当机立断!他不再隐藏行迹,猛地一拉孟子艺:“跑!”
两人如同离弦之箭,不再顾忌脚步声,用最快的速度冲向那扇通往黑暗后巷的破旧小门!
“咣当!”周向阳一脚踹开虚掩的小门,拉着孟子艺一头扎进了外面更深沉的黑暗之中!冰冷的夜风瞬间包裹了他们。
“跑了!有人跑了!”贾张氏这才反应过来后院有动静,指着小门方向尖叫起来,“抓贼啊!抓敌特啊!”
她的尖叫声划破了西合院的死寂,几户人家的灯瞬间亮了起来,传来嘈杂的询问声和开门声。
而此刻,周向阳和孟子艺己经如同惊弓之鸟,在迷宫般狭窄、堆满杂物的后巷里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身后西合院方向传来的骚动声如同催命符。
“向阳……我……我跑不动了……”孟子艺喘着粗气,小脸煞白,冰冷的空气呛得她肺疼,脚下被杂物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不能停!孟姐!坚持住!”周向阳一把搀住她,半拖半抱着她往前冲,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一边跑,一边拼命思考着对策。去哪里?哪里能躲过这致命的举报?
轧钢厂?不行!许大茂就是轧钢厂的放映员,去了等于自投罗网!
火车站?更不行!没介绍信寸步难行,还会被当盲流抓起来!
傻柱?……不行!太近了,而且傻柱也未必能扛住“敌特”这顶大帽子!
就在周向阳心急如焚之际,【洞察】技能被动捕捉到一丝微弱但熟悉的情绪波动——担忧、烦躁、还有……肉香?来源方向……轧钢厂后门附近!
傻柱!
周向阳脑中灵光一闪!是了!傻柱晚上说过要去倒泔水!他徒弟今天没来,泔水肯定得他自己去倒!这个点,他应该刚收拾完食堂,正推着泔水车往后门垃圾点去!
“孟姐!跟我来!”周向阳瞬间有了方向,拉着孟子艺,凭着记忆和【洞察】对傻柱方位的模糊感应,在黑暗的巷子里七拐八绕,朝着轧钢厂后门的方向拼命奔去!
身后西合院的喧闹声渐渐被抛远,但恐惧如同附骨之蛆。两人跑得肺都要炸开,终于,在一条堆满废弃建材的断头巷尽头,看到了轧钢厂那高大围墙的模糊轮廓,以及围墙下那个小小的后门。
更让他们心跳加速的是,后门旁边,一个高大的身影正骂骂咧咧地推着一辆散发着浓烈馊臭味的泔水车,艰难地从门里出来,正是傻柱!
“柱子哥!”周向阳压低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喊了一声。
傻柱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借着门房里透出的微弱灯光,看清了黑暗中狼狈不堪、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周向阳和孟子艺。
“周师傅?孟同志?你们……你们这是咋了?大半夜的……”傻柱一脸愕然,随即闻到一股馊臭味(周向阳身上沾的泔水),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柱子哥!救命!”周向阳拉着孟子艺冲到傻柱面前,语速飞快,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许大茂诬陷我们是敌特!说他捡到了什么化学武器的瓶子!要去举报我们!贾张氏刚才也发现我们跑了!这会儿院里肯定乱套了!我们没地方去了!”
“敌特?!许大茂?!”傻柱的浓眉瞬间拧成了疙瘩,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怀疑。这顶帽子太大了!
“柱子哥!你信我!”周向阳死死盯着傻柱的眼睛,压低声音,抛出最后的杀手锏,“我们要是敌特,能给你用‘冷凝花露’?能做出那么好吃的菜?许大茂就是嫉妒!报复我昨晚……坏了他的好事!”他暗示了许大茂“公厕蹦迪”的糗事。
傻柱眼神急剧变幻。周向阳的厨艺(仙露)他是亲身体验过的,惊为天人。许大茂的为人他也清楚,阴险记仇。再联想到昨晚许大茂的丑态和今天棒梗偷粮被抓……他心里那杆秤瞬间倾斜了!
“妈的!许大茂这个坏种!”傻柱啐了一口,眼中凶光毕露,“你们……你们先跟我来!”他当机立断,也顾不上泔水车了,一把推开后门,“快!先进厂!去食堂后面那小仓库!那里平时锁着,没人!”
周向阳和孟子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毫不犹豫地跟着傻柱,闪身钻进了轧钢厂那黑洞洞的后门。沉重的铁门在他们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冰冷的夜色和致命的追捕。
门内,是弥漫着食物残渣和油脂混合气味的食堂通道。黑暗,却暂时安全。周向阳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心脏仍在狂跳。逃亡,暂时告一段落,但危机远未解除。许大茂的举报信,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傻柱脸色凝重地看着惊魂未定的两人,瓮声瓮气地问:“周师傅,那……那个什么瓶子……到底咋回事?”
周向阳看着傻柱那探究又带着信任的眼神,知道必须给出一个能让他信服、且不会引火烧身的解释。他深吸一口气,大脑飞速运转,一个“合理”的谎言迅速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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