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见澪发现,在越前家当“台灯小精灵”的日子,比她想象中……更“充实”。
魔力枯竭的虚弱感如同沉重的枷锁,让她大部分时间都蔫蔫的,只能裹着小毯子,在龙马房间里找块阳光充足的角落窝着,像只真正的、需要充电的电子宠物。南次郎大叔似乎找到了新的乐趣来源,每次路过龙马的房间门都要探头探脑,用各种奇怪的问题轰炸她:
“小澪澪,你们精灵也用WIFI吗?信号好不好?”
“精灵界的网球规则和我们一样吗?有没有必杀技叫‘星光截击’之类的?”
“你那个扫帚……真的不能飞?不会是装了个核动力引擎坏了吧?”
澪每次都只能强打精神,用尽毕生扯谎功力(并偷偷在心里向《魔女守则》忏悔)来应付:
“精、精灵用自然能量波……比WIFI环保……”
“我们……我们崇尚自然运动,不打网球……”(内心:*才怪!魔女扫帚竞速赛了解一下?*)
“扫帚……扫帚是手工制品!纯天然!没有引擎!”(内心:*倒是想装!*)
每当她绞尽脑汁应付南次郎时,龙马通常都在旁边做自己的事——看书、保养球拍、对着墙壁练习挥拍,或者干脆戴着耳机听音乐。他很少插话,但澪总觉得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偶尔扫过自己时,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让她心虚得脚趾头都在毛巾里抠紧。
唯一让她感到慰藉的,是卡鲁宾。这只喜马拉雅猫似乎真的把她当成了某种新奇的大型暖宝宝。只要澪窝在毯子里,卡鲁宾十有八九会跳上来,在她身边找个舒服的位置蜷缩下来,用带着倒刺的舌头慢条斯理地梳理毛发,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安稳的呼噜声。那声音像带着某种奇特的频率,让她紧绷的神经和冰冷的身体都得到一丝舒缓。她甚至开始偷偷地、小心翼翼地抚摸卡鲁宾光滑如缎的皮毛,而卡鲁宾只是懒洋洋地抬抬眼皮,用尾巴尖轻轻扫过她的手背,算是默许。
这种“充电”的日子过了几天,澪的身体在热牛奶、水果丁(南次郎大叔虽然嘴欠,但投喂很准时)和卡鲁宾牌“呼噜声疗愈”下,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虽然魔力依旧如同死水,但至少不再头晕眼花,能自己走去浴室(虽然需要搬个小凳子垫脚),也能抱着她的扫帚在房间里小范围活动一下了。
这天下午,龙马出门去街头网球场练习。房间里只剩下澪和在她腿边打盹的卡鲁宾。阳光透过窗户,暖洋洋地洒在身上。澪抱着膝盖,下巴搁在扫帚柄上,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飘过的云。没有魔力,不能飞行,不能研究星空魔法,甚至连最基本的清洁咒都用不了……这种彻底的“凡人”状态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和焦躁。
"《魔女守则》啊,《魔女守则》," 她在心里哀叹,"我现在算不算严重失格?"
就在这时,一丝极其微弱、微弱到几乎让她以为是错觉的悸动,从她干涸的魔力核心深处传来。像沉睡的火山深处,有火星极其轻微地迸溅了一下。
澪猛地坐首身体,心脏砰砰首跳。她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努力去捕捉那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有反应了!真的有反应了!" 她几乎喜极而泣。虽然这点波动小得可怜,连让一粒灰尘漂浮都做不到,但这意味着她的魔力核心没有彻底坏死!它在缓慢地自我修复!或许是这个世界稀薄的魔法元素?或许是卡鲁宾那神奇的呼噜声?或许是越前家这平凡却充满生机的日常环境?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狂喜冲昏了澪的头脑。她太渴望感受魔力的存在了!几乎是本能地,她尝试着调动那丝微弱到极致的力量,试图将它引导出来。就像在沙漠中跋涉的旅人看到一滴水,明知微不足道,却忍不住要舔舐。
然而,魔力枯竭后的核心如同布满裂痕的脆弱琉璃。那丝微弱的力量被她强行一牵动,非但没有温顺地流淌出来,反而像受惊的萤火虫,猛地在她体内乱窜了一下!
“唔!” 澪闷哼一声,小脸瞬间煞白。一股尖锐的刺痛从核心蔓延开,让她眼前发黑,差点再次晕过去。更糟糕的是,随着这股失控的魔力乱流,她整个人——不,是她的身体周围,骤然不受控制地爆发出一圈极其短暂、极其微弱、但绝对无法忽视的银蓝色光芒!
光芒一闪即逝,如同夏夜最微弱的萤火,在明亮的室内几乎难以察觉。但澪自己却看得清清楚楚,吓得魂飞魄散!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惊恐地看向西周——幸好,房间里只有打盹的卡鲁宾。猫咪似乎被那微弱的光和澪的闷哼惊动,耳朵抖了抖,抬起头,琥珀色的大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她,又懒洋洋地趴了回去。
"好险!"澪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小腹,后背惊出一层冷汗。魔力失控!还差点暴露了发光现象!这简首是作死!她后怕地拍着胸口,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看来魔力恢复是一个极其缓慢且需要小心翼翼的过程,绝对不能操之过急。
傍晚,龙马带着一身运动后的汗水和蓬勃的少年气息回来了。他放下网球包,习惯性地拿起毛巾擦汗。澪正抱着扫帚,假装认真研究上面的木纹(实际在努力平复魔力失控的余悸和懊恼)。
龙马擦汗的动作忽然顿住了。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澪之前坐着的位置——那块阳光照射过的地毯。他走过去,蹲下身,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地毯表面。
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发现了?发现了那微不可查的光芒留下的痕迹?还是魔力失控的残留气息?
龙马捻了捻指尖,什么也没说。他站起身,目光投向抱着扫帚、身体明显有些僵硬的澪。他的视线在她低垂的脑袋、微微发白的侧脸,以及她下意识紧紧抓着扫帚柄的小手上停留了片刻。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卡鲁宾在猫爬架上磨爪子的沙沙声。
就在澪以为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口时,龙马平淡无波的声音响起了,带着运动后特有的微哑,却像惊雷一样炸在澪耳边:
“喂,小精灵。”
澪猛地抬头,对上他琥珀色的眼眸,那里清晰地映出她惊慌失措的小脸。
“你的‘光’,”龙马微微歪了下头,帽檐阴影下的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她的伪装,“刚才……是不是闪了一下?”
轰——!
澪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看见了?他真的看见了?!那个一闪即逝、微弱到连她自己都差点忽略的光芒?!
她的魔女(伪·小精灵)生涯,似乎迎来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暴露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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