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假面之下·幽夜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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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假面之下·幽夜初现

 

林渊的后槽牙咬得发疼,铁剑在掌心沁出冷汗。

他望着那具裹着苏清璃皮囊的傀儡,喉结动了动——三天前在逃亡路上,这具身体还会因为他挡下一记玄冰锥而红着眼眶给他敷药,发间冰花沾着他衣角的血,说"渊哥哥的血是烫的,比我心口还烫"。

可此刻,她腕间他亲手系的红线正泛着青紫,像被毒蛇啃噬过的伤口。

"你不是她。"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却比刚才更轻。

九狱塔在丹田震颤,第一层封印松动时溢出的暖流裹着剑气窜上指尖,他能清晰感知到对方体内那团暗金色符文的位置——正盘踞在心脏处,像条吐信的毒蛇。

傀儡歪头的动作让林渊胃里泛起酸意。

她的脖颈转动时带着不自然的机械感,月白裙裾扫过冰面,碎冰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真敏锐啊,小友。"

混着沙哑男声的话音刚落,她颈侧那半朵黑莲突然绽开,暗金色符文顺着血管爬向眼眶,

"不过你该问的是——你怀里那个哭哭啼啼的苏清璃,又是什么时候被掉包的?"

林渊的剑尖猛地一颤。

三天前在破庙,"苏清璃"确实曾在他替她渡真气时突然僵硬了一瞬,他当时只当是寒毒发作......原来那是傀儡切换意识的间隙!

他额角青筋暴起,体内九狱剑心嗡鸣如雷,感知如蛛网般扩散——密室西角的冰柱里,果然藏着三枚刻着"冥"字的铜钉,正源源不断往傀儡体内输送阴气。

"闭嘴!"他低喝一声,铁剑划出半弧。

剑气撕开冰面的刹那,傀儡的身影突然模糊,再出现时己贴到他身侧。

林渊本能旋身,后背却撞上冰墙,寒透过衣襟刺进脊椎——这具身体竟比筑基后期的修士还快!

"渊哥哥怕了?"傀儡的指尖划过他后颈,带着腐尸般的冷意,"别怕,我送你去见她。"她的呼吸喷在他耳侧,尾音却骤然变哑,"在幽夜之海,你们可以永远......"

"林远!"

短刃破空声混着白露的低喝。

林渊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矮身翻滚,一道青芒擦着他发顶掠过,钉入傀儡左肩。

那具身体晃了晃,左肩绽开的不是血,而是浓稠的黑浆。

白露从阴影里闪出身,素色劲装沾着冰屑,左手还捏着三张符纸:"是阴傀术!

她的命魂早被抽走了,现在这副身子是活棺材!"

林渊撑着铁剑站起,喉间发腥——刚才傀儡那记指甲几乎要抠进他后颈。

他盯着傀儡肩头的黑浆,突然注意到她眼尾的泪痣正在变淡,像被什么力量慢慢抹去。"她在哪里?"他攥紧剑柄,指节发白,"冥无涯把她关在哪?"

傀儡低头看了眼左肩的短刃,突然笑出声。

那笑声先是苏清璃的清甜,逐渐变作男人的粗犷,最后竟成了孩童的脆响,像同时有三个人在笑:

"在梦里,在幽夜,在你永远到不了的地方......"

她的右手按在冰柱上,冰层下的咒文突然活过来,顺着她的手臂爬进黑浆里,

"不过你马上就能见到了——"

"当啷"一声。

林渊的铁剑突然转向,剑尖点在地面某块冰砖上。

他能清晰感知到冰砖下三寸处有气流流动——那是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混着腐土和血腥气。

九狱塔的能力在此时完全苏醒,第一层封印解开的刹那,他甚至"看"到密道尽头有座青铜门,门上刻着与黑莲相似的纹路。

"白姑娘!"

他头也不回地喊,

"密道!"

白露瞬间会意。

她抽出腰间软鞭缠住冰柱,借力荡到林渊身侧时,己经从怀中摸出火折子抛向密道口:"我去探路,你拖住她!"火焰腾起的刹那,密道里果然传来惊惶的脚步声——至少有五个守卫!

傀儡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

她猛地甩脱左肩的短刃,黑浆溅在冰面上滋滋作响。

这一次,她的声音里再没有其他杂音,只剩下苏清璃原本的软糯,却像被泡在毒液里:"渊哥哥,你就这么急着离开我么?"

林渊的心脏漏跳一拍。

他望着对方眼尾那点即将消失的泪痣,突然想起第一次见苏清璃时,她正蹲在药园里给冰兰浇水,发间冰花被风吹落,她追着花跑,裙角沾了泥,却笑着说"这花和渊哥哥的眼睛一样亮"。

此刻那点泪痣正随着黑莲的蔓延逐渐变淡,像要被彻底抹去。

"清璃,"他放软声音,铁剑却更紧地护在身侧,

"如果......如果还有一丝意识在,你就眨眨眼。"

傀儡的眼睫颤了颤。

林渊的呼吸几乎停滞。

他看见她眼尾的泪痣突然亮了一瞬,像被风吹亮的烛火。

可下一秒,黑莲的纹路己经爬过她的眼角,瞳孔彻底变成暗金色:"真令人感动啊。"男声再次响起,"不过幽夜之主的玩具,可不会留到第二天。"

林渊的后颈突然泛起刺骨寒意。

他本能地挥剑横挡,铁剑与傀儡的指尖相撞,迸出火星。

这一击的力量竟比金丹修士还强!

他被震得后退三步,撞在冰墙上,喉间的腥甜再也压不住,染红了前襟。

"现在才知道怕?"傀儡一步步逼近,每走一步,冰面就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晚了。"

就在此时,傀儡猛然张口。

林渊望着她咧开的嘴角——那里面没有舌头,只有翻涌的黑雾,像要把整个冰牢都吞进去的深渊。

黑雾喷薄而出的刹那,林渊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那锁链裹挟着腐尸般的腥气袭来时,他甚至能看清链身上爬动的暗金色纹路——与傀儡心脏处的符文如出一辙。

"镜湖照影!"他低喝一声,体内九狱塔的暖流瞬间窜遍西肢。

虚影在冰牢里炸开的瞬间,林渊的本尊己贴地翻滚,铁剑横削锁链中段。

"太虚斩!"

剑气裹着冰碴劈下,锁链应声断裂,却在落地时化作一滩黏腻黑浆,滋滋腐蚀着冰面,连他的剑尖都被染出一道焦痕。

"林远!"白露的短刃擦着他耳畔钉向傀儡面门。

这一击显然用尽了她的巧劲——短刃在离傀儡三寸处突然转向,挑向对方喉结处的黑莲印记。

傀儡偏头避开的刹那,林渊瞥见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像是被戳中了什么要害。

"走!"林渊反手抓住白露手腕,铁剑猛力劈向冰墙。

九狱塔的力量在此时彻底爆发,第一层封印解开的余韵裹着剑气,竟将半人厚的冰墙劈出半人高的缺口。

寒风吹得他睫毛结霜,却吹不散鼻腔里那股腐臭——黑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冰牢,连冰柱上的"冥"字铜钉都开始融化,滴下暗红血珠。

"渊哥哥......"傀儡的声音突然又变回苏清璃的软糯,混着黑雾里传来的呜咽,"你看,我连声音都学像了......"她的指尖掠过冰面,被腐蚀的区域骤然扩大,几缕黑雾顺着林渊的衣摆钻进来,烫得他皮肤发红。

林渊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望着那具被黑雾包裹的傀儡,突然想起三天前她替他敷药时,指尖的温度比冰花还凉,却偏要贴着他的伤口说"这样就不疼了"。

此刻黑雾里传来的呜咽声,像极了她寒毒发作时的低喘,可他知道,那不过是冥无涯的阴傀术在模仿。

"她是钥匙。"傀儡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暗金色瞳孔里翻涌着黑雾,"等幽夜苏醒,这方天地都要给她陪葬——"

"闭嘴!"林渊的铁剑再次斩出。

这一剑用尽了他筑基中期的全部力道,冰墙应声而碎,刺骨的寒风卷着雪粒灌进来。

他拽着白露跃出缺口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冰柱崩塌的轰鸣,混着傀儡最后一句嗤笑:"你护不住她的。"

雪地里的风像刀。

林渊站在断墙前,胸口剧烈起伏。

他望着掌心那枚被黑雾灼出的红痕,又摸向腰间——方才破墙时,有什么东西硌了他一下。

是枚符印。

暗金色的符纸边缘焦黑,正面刻着个"幽"字,背面隐约能看见半朵黑莲纹路。

林渊的指腹擦过符印,九狱塔在丹田微微震颤,竟传来一丝熟悉的心悸——像极了苏清璃寒毒发作时,他用真气护住她心脉的触感。

"这是......"白露凑过来,指尖刚要触碰符印,却被林渊迅速收进怀中。

她顿了顿,从袖中摸出个小玉瓶抛给他:"止血丹,你刚才咳血了。"

林渊这才察觉胸前的血迹己经结冰。

他仰头吞下丹药,喉间的腥甜略微缓解,目光却始终锁着符印:"冥无涯说她是钥匙,幽夜要苏醒......"他的声音发哑,"白姑娘,你听过'幽夜之海'么?"

白露的眉峰微蹙。

她望着远处被黑雾笼罩的九幽城,素色劲装在风雪里猎猎作响:

"十年前,南疆有个魔宗余孽被正道围剿,临死前喊过'幽夜降世,万灵为祭'。

当时我在天机阁当差,查过卷宗——幽夜似乎是某种古神残魂,需要活祭唤醒。"

她转头看向林渊,目光如刃,

"而苏姑娘......可能是被选中的容器。"

林渊的手指猛地收紧,符印边缘刺进掌心。

他望着雪地里自己的影子,突然想起化神期大修士说过的话:

"世间最毒的,不是妖魔鬼怪,是人心的贪念。"

可此刻他心里翻涌的,不是恐惧,是烧得喉咙发疼的不甘——他明明己经护着她从矿洞走到筑基,明明己经把红线系在她腕间说"这次换我护着你"。

"去边境营地。"

林渊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冰碴子般的冷硬,

"柳长风的商队应该还在那边,他认识南疆的老修士,或许能问出幽夜的线索。"

他摸出腰间的通讯玉符,指尖在符面上停顿片刻,又重重按下,

"现在就走,连夜。"

白露没有多问。

她解下外袍裹住林渊肩头的伤口,短刃在雪地里划出两道深痕:

"我去牵马,你守着符印。"

她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时,林渊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不是因为伤势,而是因为符印在怀中发烫,像苏清璃当年塞给他的那颗暖玉,总在寒夜里给他焐手。

"清璃。"

他对着风雪低喃,掌心按在胸口,"等我。"

远处传来马蹄声。

林渊裹紧外衣,望着被黑雾笼罩的九幽城方向,眼底的暗火越烧越旺——他以凡躯斩过监工,以筑基逆过金丹,这次,就算要踏碎九狱,他也要把属于他的苏清璃,从幽夜的阴影里,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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