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生命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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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生命之树

 

梅树的枝桠间漏下细碎的晨光,小叶子正趴在青石板上,用肉乎乎的手指戳着地上的金色光斑。那是他刚才玩耍时,从掌心溢出的光雾凝结成的,像撒了把会发光的金粉。

“小叶子!”林雪薇端着碗热粥从厨房跑出来,“陈姨说母株开花了,快来看!”

小叶子闻言立刻翻身爬起来,摇摇晃晃地扑向梅树后的暗格。叶辰蹲下身,将他抱进怀里。孩子的脖颈还软乎乎的,带着奶香味,后颈一道淡粉色的胎记若隐若现——那是昨夜在叶家祠堂,主牌与玉牌融合时突然出现的,形状竟和玉牌上的龙纹一模一样。

暗格里的铁盒己经打开,那株半透明的“永生菌”母株正悬浮在石台上,叶片上的金色种子正一颗接一颗脱落,钻进泥土里。最中央的主茎上,一朵金色的花苞正在绽放,花瓣层层叠叠,像被揉碎的阳光。

“开花了……”陈淑芬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尖刚碰到花瓣,整株母株突然剧烈震颤。金色的光雾从花蕊中喷涌而出,瞬间笼罩了整个梅树。

林雪薇下意识护住小叶子的眼睛,却见光雾穿过指缝,在她手背上留下淡金色的印记。那是二十年前,她被陈淑芬推下楼梯时留下的伤疤——当时她抱着三个月大的女儿(其实是小叶子的母亲)摔下台阶,右腿半月板粉碎,走路总带着跛。

“雪薇?”叶辰察觉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腿。

林雪薇缓缓放下手,膝盖处的旧伤竟完全消失了。她试着走了两步,脚步轻盈得像片羽毛:“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陈淑芬的眼泪再次决堤。她想起西十年前,自己还是纺织厂的纺织女工,因工伤断了半根手指,是叶母(叶辰的奶奶)用母株的汁液给她敷伤口,说:“这母株是叶家的命,能渡人,也能渡己。”后来叶母难产去世,陈淑芬便接了照顾叶家的差事,却一步步被陈淑芬(当年的实验主导者)蛊惑。

“当年叶母临终前,把母株托付给我。”陈淑芬跪在母株前,“她说‘这东西能救人,也能害人,全看你良心’。我鬼迷心窍,听了陈淑芬的话,把母株和她那些邪门实验混在一起……”她抓住小叶子的手,按在自己断指的疤痕上,“小叶子,帮奶奶治治好不好?”

小叶子歪着脑袋,肉乎乎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断指。金色光雾从指缝渗出,陈淑芬的断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新的骨肉包裹住残端,连道白痕都没留下。

“奶奶!”陈淑芬扑过去抱住小叶子,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奶奶的腿不疼了,手也不疼了……”

母株的花香飘出老宅,惊动了巷口的流浪猫。三只橘猫从墙头上跳下来,围着暗格打转,其中一只胆大的竟凑到母株前,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花瓣。

下一秒,橘猫的全身泛起金光。它原本浑浊的眼睛变得清亮,瘸了的右腿也不再拖地,甚至能蹦跳着追上飞舞的蝴蝶。

“这……”林雪薇捂住嘴,“连动物都能净化?”

“不止动物。”叶辰的声音突然低沉,他望着母株顶端的花苞,“母株是‘生命之树’的种子,能净化一切被污染的能量。当年陈淑芬(实验主导者)用它制造‘永生菌’,其实是扭曲了它的本性——就像把清水染成墨汁,但墨汁再浓,也洗不净水的本质。”

“所以小叶子是来‘洗’的?”林雪薇看向怀里的小叶子。孩子正抓着母株的一片叶子,吃得津津有味,嘴角沾着金色的汁液。

“对。”叶辰摸出玉牌,金光与母株的光雾交融,“他是‘生命之树’的守护者,能唤醒所有被污染的生命。”

巷口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七辆黑色商务车横在老宅门前,车窗贴着深黑膜,看不清里面的人。为首的车门打开,下来个穿西装的男人,戴金丝眼镜,手里提着个黑色皮箱。

“叶先生。”男人推了推眼镜,声音像浸了冰水,“我是龙渊集团的老周总司令的特助,姓周。我们总司令想见您和小叶子。”

叶辰抱着小叶子,挡在林雪薇和陈淑芬身前:“老周总司令不是己经接管了张副厅长的案子?”

“张副厅长只是个棋子。”周特助的嘴角勾起冷笑,“真正的棋子,在您怀里。”他指了指小叶子,“叶先生的儿子,能净化‘永生菌’的破局者——我们总裁需要他。”

“你们总裁是谁?”林雪薇护着孩子,声音发颤。

“您不需要知道。”周特助打了个响指,二十个黑衣保镖从车后涌出,手持电击枪和麻醉剂,“但您需要知道,拒绝的代价。”

陈淑芬突然挡在叶辰身前,手里举着把菜刀:“你们敢动小叶子试试!当年我就是被你们这群人骗了,才帮陈淑芬做坏事!现在我孙子是好人,你们想抢他,先过我这把老骨头!”

周特助的目光扫过陈淑芬,冷笑:“陈淑芬女士,您当年可是叶家灭门案的帮凶。我们查过档案,您协助陈淑芬(实验主导者)绑架了十七个婴儿,其中五个死在实验室里。”

陈淑芬的身体晃了晃,菜刀“当啷”掉在地上。她望着叶辰,眼神里满是绝望:“我就是个罪人……可小叶子是无辜的……”

“淑芬姨。”叶辰蹲下来,握住她的手,“您不是罪人,您是醒过来的人。”他转头看向周特助,“我儿子不是棋子,他是叶家的希望。你们要见他,先过我这关。”

战斗来得毫无预兆。

第一个冲上来的是个拿电击枪的保镖,刚要扣动扳机,小叶子突然蹬首小腿,金色的眼泪喷薄而出。电击枪的电流在半空炸开,变成一团金色的光雾,保镖被震得飞出去,撞在墙上昏了过去。

第二个保镖举着麻醉针扑过来,小叶子的小手抓住他的手腕。麻醉针还未刺入皮肤,保镖的手臂就开始溃烂,像被硫酸腐蚀般迅速消融。他惨叫着后退,却被自己的同伙撞倒,两人滚作一团。

“这孩子……”周特助的笑容终于裂开了,“是怪物!”

“他不怪。”林雪薇把小叶子护在怀里,“他是来救人的。”

叶辰的玉牌突然发出刺目金光,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闪电。他冲进保镖群里,每经过一人,对方身上的武器就会自动脱落,拳脚落在身上就像挠痒痒。不过十秒,二十个保镖全部躺倒在地,抱着胳膊惨叫——他们的骨头正在被金光“拆解重组”,痛得死去活来。

周特助转身就跑,却被叶辰一把拎住后领。

“说。”叶辰的声音像冰锥,“谁派你们来的?”

“是……是总裁!”周特助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说破局者体内有‘生命之树’的完整基因,能让他长生不死!他说您妻子林雪薇的血是‘净化剂’,要……要提取她的血给总裁注射!”

叶辰的手猛地收紧。他想起昨夜在叶家祠堂,主牌上的族谱里,“叶雪薇”的名字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叶家媳妇”一栏——原来林雪薇并非普通的护工之女,而是叶家祖上定下的“净化者”,是和他血脉相融的命定之人。

“叶先生!”林雪薇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母株……母株在发光!”

众人抬头,只见母株的金色花苞己经完全绽放。花瓣上浮现出一行金色的古字,像是用生命之火刻上去的:

“生命之树,以爱为根;破局之子,渡尽众生。”

小叶子突然从林雪薇怀里挣脱,摇摇晃晃地走向母株。他的小手上沾着母株的汁液,在空气中画出一道金色的符文。符文落地的瞬间,母株的光雾化作无数金色蝴蝶,飞向老城区的每一个角落。

半小时后,老城区的医院里。

昏迷了三个月的阿尔茨海默症患者张奶奶突然睁开眼,拉着护士的手喊“囡囡”;瘫痪在床的截瘫青年缓缓抬起双腿,在病床上蹬了蹬;就连街角那只断了腿的流浪狗,都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冲着小叶子摇尾巴。

“这……这是奇迹!”值班医生颤抖着翻开病历,“张奶奶的脑电波从死亡线反弹回来了!”

“小叶子!”林雪薇抱着孩子冲进病房,却见他正蹲在窗台上,给一只受伤的麻雀喂母株的汁液。孩子的额头渗着细汗,显然刚才的净化消耗了大量体力。

“妈妈。”小叶子抬头,金眸里闪着疲惫的光,“妈妈抱抱。”

林雪薇接过孩子,立刻感觉到他滚烫的额头。她掀开襁褓,发现小叶子的后背布满了红色的疹子,像被什么东西灼伤了。

“是母株的反噬。”陈淑芬颤巍巍地走进来,“母株的力量太强大,小叶子的身体还没发育完全,承受不住。”

“怎么会?”林雪薇的眼泪滴在小叶子的疹子上,“他才三个月大……”

“因为他是‘破局者’。”叶辰蹲下来,用玉牌轻轻碰了碰孩子的后背。金光渗入皮肤,疹子立刻开始消退,“生命之树的种子需要‘爱’来滋养。小叶子刚才净化了整座城,消耗的是他对我们的爱。”

“那怎么办?”林雪薇慌了。

“用我们的爱还给他。”叶辰把孩子抱进怀里,贴在自己胸口,“妈妈的心跳,爸爸的体温,奶奶的抚摸——这些都是他的力量来源。”

深夜的老宅里,小叶子己经睡着。他的小脸上还带着泪痕,但呼吸己经平稳。林雪薇坐在摇篮边,哼着走调的摇篮曲;陈淑芬在熬小米粥,锅里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眼镜;叶辰靠在门框上,望着窗外的月光。

“辰儿。”陈淑芬端着粥过来,“你爷爷当年说过,‘生命之树’的使命不是统治,是守护。叶家守了八代人,该到你这一代了。”

叶辰接过粥,喝了一口。米香混着母株的清香,在嘴里散开。他想起序章里那个戴面具的女人,想起她在火海里说的话:“你妻子肚子里根本不是林家的种。”现在他终于明白,那不是谎言,是预言——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都是叶家血脉的延续,是黑暗中最亮的星。

“奶奶。”小叶子突然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喊。

林雪薇赶紧凑过去:“宝宝要什么?”

小叶子抓住她的手指,含糊不清地说:“妈妈……疼。”

林雪薇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掀起襁褓,轻轻按摩孩子的后背。金色光雾从她的掌心涌出,渗进小叶子的皮肤。孩子的眉头渐渐舒展,嘴角扬起甜甜的笑。

窗外,月光洒在梅树上,母株的花瓣轻轻颤动。

一片花瓣飘落,落在小叶子的掌心。孩子无意识地把它放进嘴里,金色的汁液顺着嘴角流下来,在襁褓上晕开个小太阳。

叶辰望着这一幕,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辰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己经不在了。叶家的使命是守护‘永生菌’,但不是用它制造怪物。真正的永生,是血脉的传承。”

现在他终于懂了。所谓血脉传承,不是基因的延续,是爱的传递——是陈淑芬从恶到善的转变,是林雪薇从迷茫到坚定的成长,是小叶子从脆弱到强大的蜕变。

“爸爸。”小叶子突然睁开眼,金眸亮得像星星,“妈妈说,等我会走路了,要带你去看海。”

叶辰笑了,把他抱起来转了个圈:“好,等小叶子会走路了,爸爸带你去看海。我们站在沙滩上,看浪花打湿脚丫,看海鸥飞过天空……”

林雪薇靠在他肩头,望着小叶子金色的眼睛,突然轻声说:“叶辰,我好像明白‘生命之树’是什么了。”

“是什么?”

“是我们。”她说,“是我们这些愿意为彼此付出的人。”

远处传来晨钟,老宅的青瓦上泛起鱼肚白。

小叶子在叶辰怀里睡着了,嘴角还挂着笑。母株的花瓣上,新的金色种子正在凝结,像无数颗希望的星子,即将飘向更远的地方。

这一次,叶家的破局者,带着爱与希望,真正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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