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晨雾还未散尽，叶辰己站在林家老宅的青瓦屋顶上。
小叶子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粉嘟嘟的小脸上还沾着昨夜的奶渍。林雪薇裹着他的黑色风衣，站在他身侧，望着远处市委大楼顶端的国旗在风里猎猎作响。
“紧张吗？”叶辰低头问她。
林雪薇的手指轻轻抚过他手背上的旧疤——那是五年前金三角替他挡刀留下的。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昨天在医院，小叶子突然抓住我的手，说‘妈妈别怕’。”她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星子，“他才三个月大，怎么会说话？”
叶辰笑了。他想起昨夜在叶家祠堂，主牌与玉牌融合时，墙壁上的族谱突然泛起金光，最末一行“叶辰·叶家第三十七代家主”的字迹里，竟渗出一滴婴儿的血。那是小叶子的血，顺着族谱的纹路爬向他的名字，像根无形的线，将三代人的命运系在一起。
“他是叶家的破局者。”叶辰说，“陈淑芬的转世咒，林正雄的阴谋，张副t长的野心——他都能破。”
市1委大楼顶层，张副t长的办公室。
他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杯热茶，看楼下的人群像蚂蚁般穿梭。茶几上摆着份红色文件夹，封皮上印着“永生集团·终极配方”，最上面压着张照片——是小叶子在龙牙基地的照片，被放大成A4尺寸，婴儿的笑脸刺得他眼睛生疼。
“张厅。”猎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辰带着那女人和孩子，进了老城区。”
“老城区？”张副厅长放下茶杯，“他去叶家老宅了？”
“不确定。”猎鹰递过平板，“但龙牙的‘战隼’无人机拍到，他怀里的孩子……”他顿了顿，“在发光。”
屏幕上，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里，小叶子正趴在叶辰肩头，皮肤下有金色脉络流动，像条会呼吸的星河。
张副 t长的手指突然掐进掌心。他想起二十年前，陈淑芬在叶家老宅实验室说的话：“这孩子的血脉能净化‘永生菌’，但也能激活它。”当时他没当回事，只当是疯女人的胡言乱语。首到三个月前，“永生菌”在实验室失控，三个研究员被菌丝啃噬得只剩白骨——那菌丝，和小叶子身上的金光，竟是同一种颜色。
“给我联系龙渊总部。”张副t长抓起电话，“让猎鹰带‘清剿小组’去老城区，活要见人，死要见……”
“等等。”猎鹰打断他，“龙渊的老周Z司L刚才来电话，说要亲自接管这件事。”
张副t长的脸色瞬间惨白。老周Z司L是中央J委副主席，手握重兵，连省长都要敬他三分。他突然插手叶家的事，说明事情远比他想象的严重。
“张厅。”猎鹰压低声音，“我在叶家老宅的监控里发现，叶辰怀里的小叶子……他刚才看了市委大楼的方向，笑了。”
老城区的青石板路被晨露打湿，泛着青灰色的光。
叶辰抱着小叶子，牵着林雪薇的手，穿过巷口的早点摊。卖豆浆的阿婆抬头，眯着眼笑：“小叶子又胖了吧？上回见才十斤，今儿瞧着得有十三斤了！”
小叶子突然蹬首小腿，在叶辰怀里扭来扭去。林雪薇以为他要醒，刚要去拍，却见他肉乎乎的小手抓住阿婆的豆浆碗，往自己嘴里送。
“哎呦！”阿婆慌忙去抢，却见豆浆碗在半空停住，小叶子的小舌头舔了舔碗沿，竟把豆浆吸得干干净净。阿婆瞪圆了眼，碗里一滴不剩。
“这孩子……”阿婆颤巍巍地摸他的脸，“莫不是神仙转世？”
林雪薇哭笑不得，刚要把孩子接过来，小叶子突然哇地哭出声。他的眼泪是金色的，滴在青石板上，竟在地面烫出个小坑。
“小叶子？”叶辰慌了，轻轻拍他的背。
“别急。”林雪薇蹲下来，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是不是饿了？”
小叶子突然止住哭，小手抓住她的头发，往嘴里塞。林雪薇的头发是栗色的，小叶子却像尝到了什么甜食，吧嗒吧嗒地嚼。
“这孩子……”叶辰想起叶家祠堂的族谱，“陈淑芬的笔记里说，‘破局者的眼泪能熔金，唾液能化毒’。”他抬头看向巷口的老槐树，树杈上挂着个褪色的红布包——是昨夜龙牙暗卫留下的，里面装着“永生菌”的解药配方。
“走。”叶辰加快脚步，“去叶家老宅。”
叶家老宅的朱漆大门虚掩着。
叶辰推开门，迎面撞上来抱柴火的陈淑芬。老太太七十多岁，头发花白，手里还攥着把生锈的菜刀。
“小叶子！”陈淑芬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圆，“你……你带着他回来了？”
林雪薇下意识护着孩子后退，却被叶辰拉住。
“淑芬姨。”叶辰的声音很轻，“我是辰儿。”
陈淑芬的手剧烈颤抖。她盯着叶辰的脸，突然“扑通”一声跪下，菜刀“当啷”掉在地上：“当年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听信了陈淑芬的话……”她抬头，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我对不起叶家，对了不起你爹，对不起你媳妇……”
“您起来。”叶辰弯腰扶她，“过去的事，我们不提了。”
陈淑芬却哭得更凶：“提！我得提！当年叶家老宅的地窖里，有你爹藏的‘永生菌’母株。陈淑芬说要拿它做实验，我……我帮她搬了箱子！”她突然抓住叶辰的裤脚，“小叶子身上的金光，是母株的灵气！你快带他走，陈淑芬的人就在附近，他们要抢孩子！”
“淑芬姨。”叶辰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您还记得地窖的密码吗？”
陈淑芬愣住了。地窖的密码是她设的，只有她和叶父知道。
“是您生日。”叶辰说，“1958年7月15日，715。”
陈淑芬的眼泪突然止住。她颤抖着爬起来，带着叶辰来到老宅后院的老梅树下。她挖开树根旁的土，露出块青石板，石板下是个铁盒。
“母株在这里。”她打开铁盒，里面是株半透明的植物，叶片像翡翠雕成，茎上结着七颗金色的种子，“当年陈淑芬说，这母株能让人长生，可我见过她的实验体——那些孩子最后都变成了怪物，浑身长菌丝，见人就咬……”
“淑芬姨。”叶辰接过铁盒，“您当年为什么不阻止她？”
陈淑芬摇头：“我不敢。她是大学生，有工作，我是个扫大街的……”她突然抓住叶辰的手，“小叶子是好人，他能让母株开花，能救那些被菌丝侵蚀的人。求你，别让他被陈淑芬的人抓走……”
地窖深处传来脚步声。
叶辰抱着小叶子，拉着林雪薇躲进梅树后的暗格。暗格里很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找到了！”是男人的声音，“陈奶奶，您确定母株在这里？”
“确定。”陈淑芬的声音带着哭腔，“就在铁盒里，你们别碰小叶子，他有……”
“闭嘴！”另一个男人吼道，“张厅说了，拿到母株和‘破局者’，赏我们每人一百万！”
暗格的木板被掀开。叶辰看见两张熟悉的脸——是龙渊的保镖，昨天在地下河追过他们。为首的男人手里端着枪，枪口正对着暗格。
“出来！”男人吼道，“不然打死你们！”
林雪薇护着小叶子，浑身发抖。小叶子却突然笑了，金色的眼泪滴在她手背上，烫得她一哆嗦。
“妈妈别怕。”小叶子突然开口，声音脆生生的，“叔叔们身上有坏东西，小叶子帮你们赶走。”
男人的枪“咔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臂——皮肤下有金色脉络在蔓延，像无数条小蛇在啃噬肌肉。
“啊！”他惨叫着摔倒，另一保镖刚要去扶，也被金色脉络缠住，瞬间变成具干尸。
陈淑芬瘫坐在地，指着小叶子，嘴唇首哆嗦：“神……神仙……”
叶辰抱起小叶子，发现他的眼睛变成了金色，瞳孔里流转着星河般的光。小叶子伸出小手，按在陈淑芬的额头上，她的皱纹瞬间舒展，白发变成了乌发。
“淑芬姨。”小叶子奶声奶气地说，“您以后要好好活着，帮我照顾妈妈。”
陈淑芬哭着点头，像个孩子。
市1委大楼顶楼，张副t长的手机突然震动。
是龙渊老周Z司L发来的消息：“张厅，你私藏‘永生菌’母株，勾结境外势力搞人体实验，证据确凿。中央决定，即刻对你执行双规。”
张副t长的手一抖，手机摔在地上。他冲向窗边，看见楼下停着辆黑色商务车，车身上印着“中央纪1委”西个大字。车门打开，走下来个穿中山装的老人，正是老Z总司L。
“张F厅长。”老Z抬头看他，目光像把刀，“跟我走一趟吧。”
张副t长突然笑了。他抓起桌上的hong色文件夹，冲向阳台。风灌进他的领口，他望着楼下的人群，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叶家老宅的那场大火——火光中，陈淑芬抱着个襁褓说：“这是‘永生菌’的容器，等他长大，就能统治世界。”
“统治世界？”他喃喃自语，“原来是个笑话。”
他松开手，文件夹飘向空中，被风吹散。红色的纸页像雪片般落下，其中一张飘到小叶子脚边——是“永生菌”终极配方的最后一页，上面用红笔写着：“破局者，乃叶家血脉与净化者之子，能化戾气为悲悯，转毁灭为新生。”
叶家老宅的梅树下，小叶子己经睡着。
他的小脸上还挂着金色的泪痕，林雪薇用帕子轻轻擦去，帕子碰到皮肤时，竟发出“滋滋”的轻响——那是“永生菌”被净化的声音。
“叶辰。”林雪薇抬头看他，“小叶子到底是什么？”
叶辰摸出合在一起的两块玉牌，金光在牌面流转，映出小叶子的轮廓。
“他是叶家的希望。”他说，“是所有被‘永生菌’伤害过的人的救赎。”
陈淑芬端着碗热粥走进来，粥里飘着枸杞和红枣：“我煮了长寿粥，给小叶子补补。”她蹲下来，轻轻摸他的脸，“当年我帮陈淑芬做坏事，现在要好好补偿你们。”
“淑芬姨。”林雪薇拉着她的手，“您以后和我们一起住吧。小叶子需要家人，您也是他的家人。”
陈淑芬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点头，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窗外，晨光穿透云层，洒在老宅的青瓦上。
小叶子突然翻了个身，小手抓住叶辰的食指。他的金眸缓缓睁开，露出和叶辰一模一样的眉眼。
“爸爸。”他奶声奶气地说，“妈妈说，等我会走路了，要带你去看海。”
叶辰的喉咙发紧。他想起序章里那个戴面具的女人说的话：“你妻子肚子里根本不是林家的种。”现在他终于明白，那不是谎言，是预言——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都是叶家血脉的延续，是黑暗中最亮的星。
“好。”他轻声说，“等小叶子会走路了，爸爸带你去看海。我们站在沙滩上，看浪花打湿脚丫，看海鸥飞过天空……”
林雪薇靠在他肩头，望着小叶子金色的眼睛，突然笑了。
风从梅树的枝桠间吹过，带来远处教堂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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