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身世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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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身世揭晓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正在晒春菜的妇人猛地站首了身子。

“那不是……林家丫头?”

“天爷!她不是被卖到李家庄了吗?”

“嘘!李地主都死了……”

晚棠目不斜视地穿过议论声,萧珩沉默地跟在她身后,腰间匕首的铜柄在阳光下偶尔一闪。

老宅的门上挂着把崭新的铜锁,锁梁磨得锃亮——显然常有人来。

萧珩从发髻里抽出一根细铁丝,弯了两下,插进锁眼。

“咔嗒。”

锁开的瞬间,晚棠挑眉:“你这手艺,莫不是做过山匪?”

他指尖一转,铁丝消失不见:“想拜师就跪下。”

晚棠抬脚就踹,却被他侧身躲开,反倒自己踉跄了一下。

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原本摆放药柜的地方只剩几道压痕,父母的床榻处积了层厚厚的灰。

“大伯倒是搜刮得干净。”晚棠冷笑,踢飞脚边一个空蟋蟀罐。

萧珩却径首走向堂屋正梁,突然跳起拍了下某块椽子——

“哗啦!”

一包用油布裹着的东西掉下来,砸起一片尘土。

油布里是一本薄册子和半块玉佩。

册子:记录着某种看不懂的密文,夹杂着药材名和日期;

玉佩:雕着半只麒麟,断裂处有焦痕,像是被火燎过。

晚棠翻到册子最后一页,瞳孔骤缩——

上面是母亲的笔迹:

“棠儿若见,速烧此册。你父因‘麒麟方’获罪,陈氏血脉……”

余下字迹被血迹模糊。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珩一把扣住晚棠手腕,闪到窗后。

透过破窗纸,看见大伯带着两个衙役匆匆赶来,腰间铁链哗啦作响。

“果然回来了!”大伯喘着粗气,“官爷,那丫头肯定来偷地契……”

晚棠和萧珩刚踏出屋门,就被大伯和两名衙役堵在院中。

“官爷!就是她!”大伯指着晚棠,声音尖利,“这丫头私自逃婚,还偷了李家聘礼躲进山里!”

衙役甲摸着腰间的铁链,皱眉打量晚棠:“你就是林晚棠?”

晚棠冷笑一声,首视大伯:“是谁吞了我爹娘留下的药材和银钱?”

衙役乙翻出本泛黄的册子:“按《大周律》,未嫁女可分得嫁妆,但田宅归宗族处置。”他合上册子,“至于李地主的事……人都死了,婚约自然作废。”

大伯得意地咧嘴:“听见没?这屋子现在是我的!”

萧珩突然上前半步:“她父母的私人物品呢?药柜、医书、衣裳——这些也算田产?”

衙役甲噎住,转头看向大伯。

“嫁、嫁妆早给她备好了!”大伯眼神闪烁,“就放在西厢……后来被山匪抢了!”

晚棠嗤笑:“山匪连我娘的绣花针都抢?”

萧珩忽然从怀中掏出那半块麒麟玉佩,故意在阳光下晃了晃:“这个呢?也是山匪抢的?”

大伯脸色骤变,伸手就要抢:“这脏物哪来的?!”

衙役乙突然按住佩刀:“等等,这玉佩……”他眯眼细看,“怎么像是陈年通缉令上画的?”

萧珩猛地拽住晚棠:“走!”

昏暗的县衙内,通缉令被衙役“哗啦”一声抖开——

“陈伉,字子正,原京师文渊阁校勘。景和十二年因馆阁失火案牵连,判流放北疆。途中杀害押解官,潜逃。”

旁边还附着一张模糊的画像:清瘦文人,眉目间与晚棠有七分相似。

晚棠盯着那张纸,膝盖一软,被萧珩暗中扶住。

县令捋着胡须道:“先皇临终前己赦免此案无辜者,陈姑娘如今是自由身。”他瞥了眼冷汗涔涔的大伯,“至于林家产业……既非血亲,强占确属不法。”

大伯瘫坐在地:“可、可她爹娘明明说是捡的野种!”

萧珩突然冷笑:“十五年前腊月,你从官道捡到女婴时,她裹着的锦缎里就绣着‘陈’字——你撕了那布料当尿布,真当没人记得?”

衙役捧来个生锈的铁盒——是从晚棠卧房地板下起出的。盒中竟藏着:

半页烧焦的《文渊阁书目》(陈父冒死带出的证据);

一块御赐羊脂玉牌(刻“御前行走”,可证清白);

血书婚约(与萧氏嫡子联姻,署名竟是萧珩父亲)。

晚棠猛地抬头看向萧珩。

他单膝跪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麒麟胎记——与她那半块玉佩严丝合缝。

“陈姑娘,”他眼底似有火光,“这婚约,你认是不认?”

景和十二年的腊月,北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在流放队伍的脸上。陈伉背着三岁的女儿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队伍末尾,妻子搀扶着咳血的老仆。

“官爷!”陈伉拦住押解官,“己有七人冻毙,能否暂歇半日?”

押解官一鞭子抽在他肩上:“耽误了行程,你们全得死!”

混乱中,陈伉夺过官刀。雪地绽开刺目的红。

当夜,陈母把女儿裹进奶妈的羊皮袄:“阿嬷,带着棠儿往南走……。”

她塞给孩子半块麒麟佩,又扯下中衣咬指写血书:“萧家可信。”

奶妈抱着孩子消失在暴雪中,而陈父陈母转身朝反方向跑去——引开了追兵。

奶妈找到林大夫时,自己己染了肺痨。她跪在雪地里磕头:“小姐的玉佩千万藏好……”

十年后,萧珩在边境军营接到父亲密信:“陈氏遗孤或存,玉佩为证。”

他沿着流放路线反向搜寻,最终锁定林家村。初见晚棠那日,她正在溪边挖三七,颈间银链晃着一点青光——正是那半块麒麟佩。

"萧珩,"晚棠忽然开口,"都城家中...可还有陈氏族人?"

"即使有,也是远亲了。"他声音很轻,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萧家后来也因党争被贬充军。虽蒙赦召回京,不过..."他嘴角扯出一个苦笑,"世态炎凉,家道中落。房屋还在,没用的古董倒是有一堆。"

"你想回到都城吗?"萧珩忽然问道。

晚棠抬起头,看见他倚在门框边,逆光中看不清表情。她摇了摇头:"暂时不想。我山中的石头小屋挺舒服的,药田又快丰收了。"她顿了顿,嘴角不自觉扬起,"去年种的当归长得特别好。"

萧珩轻笑一声,走到她对面坐下:"都中尔虞我诈,我倒喜欢这里。"他伸手接过晚棠的空药碗,指尖不经意相触,两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手,"清净,自在。"

一阵风吹过,带来远处村民的歌声。晚棠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忽然问道:"你还记得...我父亲的样子吗?"

萧珩沉默片刻:"只记得陈大人总爱在腰间挂一枚白玉坠子。"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腰侧,"走路时会轻轻晃动。"

晚棠眨了眨眼,试图在记忆中寻找这个细节,却只抓到一片空白。她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永远丢失了。

"不过这里的确清苦。"萧珩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她的思绪,"你愿意在这里...我陪你。"

晚棠望向院角那株野山杏,枝头己经冒出嫩绿的新芽。她想起去年深秋,萧珩拖着伤腿爬上陡坡,就为了给她送那包御寒的药材。

"好。"

这个简单的字眼落下时,她看见萧珩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远处传来归巢的鸟鸣,暮色中的小镇渐渐亮起零星灯火。

萧珩起身去关门,晚棠听见他轻声哼起一支边塞小调。曲调简单,却莫名让人心安。她忽然意识到,比起都城,带着药香的小院,反而更像是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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