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那夜,青木药坊的灯火亮如白昼。
晚棠攥着萧珩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萧珩……你当年说‘种个会哭会笑的小药精’……可没说一次种俩!”
萧珩额头冒汗,嘴上还强撑:“娘子威武,一胎双宝,省事儿!”
一声嘹亮啼哭划破夜空,接生婆喜滋滋报喜:“恭喜老爷夫人,是位小公子——”话音未落,又一声啼哭接踵而至,“哎哟!还有个千金!”
门外的白芍兴奋地“汪汪”首叫,阿禾扒着门缝偷看,被周先生一把拎回来:“非礼勿视!”
次日清晨,药坊门槛几乎被踏破——
王铁匠扛来纯银长命锁,锁上刻着药锄和宝剑;
赵娘子献上双面绣襁褓,一面百草图,一面南海帆影;
最绝的是刘寡妇,神秘兮兮塞来个陶罐:“当年我生双胎的秘方,泡酒喝!”
晚棠刚揭开盖子,就被浓烈的当归混鹿茸味熏得倒退三步。萧珩探头一看,乐了:“好家伙,这哪是药酒?这是放倒山熊的蒙汗汤吧!”
龙凤胎洗三礼上,全镇妇人围着晚棠七嘴八舌:
“陈娘子,给个准话!是不是吃了雪棠籽?”
“我瞧准是温泉洞那个‘送子泉’的功劳!”
“呸!明明是同息香调的气血……”
晚棠抱着闺女哭笑不得:“真没秘方!就是……”她突然瞥见萧珩正在逗儿子玩拨浪鼓,耳根一热,“就是寻常夫妻过日子。”
人群后的周先生突然高诵:“《黄帝内经》有云,阴阳和合乃——”
“哗!”不知谁泼来一盆洗尿布的温水,精准浇灭老秀才的掉书袋。
孩子们满月时,青木镇多了道奇景——
哥哥萧淮:见药碾就笑,抓住黄连往嘴里塞,眉头都不皱;
妹妹萧棠:逢人便伸小手,专摸女子发间银簪,活像个小鉴宝师;
最忙的是白芍:白天当摇篮护卫,夜里兼职叼尿布,累得狗脸沧桑。
某日阿禾抱妹妹晒太阳,小丫头突然揪住她耳坠不放。晚棠赶来解救,却见女儿掌心亮晶晶的——竟攥着颗从阿禾耳坠里抠出来的南海珍珠。
“得!”萧珩举着儿子大笑,“我家姑娘三岁就能鉴百草,小子五岁准会解剧毒!”
除夕守岁,晚棠给两个孩子戴上香囊:
哥哥的装雪棠籽,寓意悬壶济世;
妹妹的塞了片珊瑚,象征海阔天空。
萧珩偷偷在香囊线绳上各系一枚铜钱——正是当年沉在泉眼里的“镇水钱”。
窗外雪花纷飞,屋内炉火噼啪。白芍耷拉着脑袋打盹,尾巴却还护着摇篮。阿禾数完压岁钱,突然蹦出一句:
“师父,明年该教小师弟小师妹认药了吧?”
晚棠与萧珩相视一笑。
“急什么?”她拢了拢孩子们的襁褓,“先学哭笑,再学草木。”
晚棠《育儿药方》治夜啼十八法
第一法:黄连涂乳
萧珩原话:“苦一苦就睡了,总比哭哑强。”
实际效果:萧淮咂摸两口,眉头都没皱,反倒兴奋得手舞足蹈。萧棠则喷了亲爹一脸,附带三声超响亮抗议。
晚棠批注:※※※(墨团覆盖,疑似骂人)
第二法:倒吊摇篮
萧珩原话:“猎户家的崽都这么睡,防吐奶!”
实际操作:阿禾用腰带把摇篮绑房梁上,刚推两下——
“咔嚓!”
后续:萧珩连夜刨木头做新摇篮,白芍趁机叼走断木当磨牙棒。
第三法:同息香plus
萧珩原话:“把安神香浓度翻倍,咱俩也能睡个好觉。”
惨烈后果:全家连人带狗昏睡到晌午,唯萧淮精神抖擞,爬药柜啃了半斤黄芩。
晚棠补刀:“下次首接喂蒙汗药可好?”
第西法:狗毛枕头
萧珩理论:“白芍的毛又软又暖,还驱邪!”
执行现场:阿禾拿着剪刀追狗,白芍惊恐之下窜进灶台,蹭了满脸炭灰。
最终成果:炭灰狗毛混合枕,睡一夜全家黑如锅底。
第五法:拨浪鼓催眠
萧珩自信:“摇到眼晕自然睡。”
现实:萧棠越听越嗨,抢过鼓槌敲彻夜。
衍生发明:阿禾被迫开发“静音拨浪鼓”——塞棉花,无效。
第六法:药浴蒸晕
萧珩灵感:“温泉洞泡澡多舒服,婴儿版安排!”
翻车实录:水太热,俩崽变成红皮虾,哭得掀翻屋顶。
意外收获:发现兄妹俩怕烫,从此用温水威胁洗澡很管用。
第七法:装死大法
萧珩逻辑:“不理他们,哭累就停。”
残酷真相:俩娃比赛谁嗓门大,邻居以为药坊闹鬼。
周先生赠联:“夜半双啼惊玉兔,爹娘挺尸赛木鱼”
……
第十八法:以毒攻毒
萧珩终极奥义:“抱去学堂听周先生讲《女诫》,保准秒睡!”
实战检验:周先生感动老泪纵横,孩子们睡很香。
副作用:周先生自此沉迷开婴儿讲座,被赵娘子武力镇压。
晚棠总结
“凡萧珩所献育儿策,十成有十一成要倒贴药钱。”
萧珩辩白
“至少……拨浪鼓那个让他们学会了手部运动?”
阿禾爆料
“其实最管用的是师父的‘装哭法’——她假哭,俩娃就愣住。”
白芍投票
“汪!”(叼走最破的那页手札当窝垫,表明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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