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炉火淬金心
“星火-I”的蓝图在张扬脑中燃烧，但冰冷的现实很快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王师傅拿着刚收到的几张账单，愁眉苦脸地走进小办公室：“厂长，红星厂那笔尾款刚进来，可…鑫隆钢材催款的电话又打来了，还有电费单子也来了，这月电费涨了！加上要买下一批轴承钢料的预付款…账上的钱，又见底了！” 他把几张纸放在张扬面前，上面刺目的数字宣告着振华精工刚刚好转的财务状况再次拉响警报。
张扬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超级引擎？没有钱，连一颗合格的铆钉都买不起！更别说支撑他进行那些需要海量材料试验和基础设备改造的“非常规”研究了。
“王师傅，宏远厂下一批刀片的预付款，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张扬沉声问。
“最快也得下礼拜三！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厂长！鑫隆那边催得急，说再不结一部分，就要断供了！” 王师傅急得首搓手。厂子刚有起色，可经不起折腾。
钱！还是钱！张扬的目光扫过车间里那些被“点化”过的设备——精度逆天的磨床、老当益壮的液压机。它们带来了订单，带来了利润，但这点利润，在“星火-I”这个吞金巨兽面前，连塞牙缝都不够！
他需要更值钱的东西！需要真正能卖上大价钱的“硬通货”！
“王师傅，库房里…还有没有更好点的料？比如高速钢？合金工具钢？哪怕是边角料也行！”张扬站起身，眼神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锐利。
王师傅一愣：“有倒是有…以前接零活剩下的几块W18Cr4V（高速钢）和Cr12MoV（冷作模具钢）的料头，都当宝贝收着呢，一首舍不得用。厂长，您要这些干嘛？那可是咱压箱底的好料！”
“压箱底？现在就是拿出来用的时候！”张扬斩钉截铁，“都给我找出来！还有，想办法，再搞点镍基合金的边角料，哪怕一小块也行！钱…我来想办法！” 他打算把刚拿到手还没焐热的一点私人积蓄也砸进去。
王师傅看着张扬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决心，虽然满心疑惑和肉疼，还是咬咬牙去翻箱底了。
很快，几块沉甸甸、颜色深沉的金属块被摆在了造化烘炉旁边。一块暗灰色的W18Cr4V高速钢，一块深黑色的Cr12MoV模具钢，还有一小块王师傅托关系从县里一个倒闭模具厂淘来的、布满氧化皮和锈迹的GH4169镍基高温合金边角料，只有拳头大小，却价值不菲。
“成败…在此一举了。”张扬深吸一口气，将手稳稳地按在冰冷粗糙的炉壁上。这一次，他的意念前所未有的集中、清晰、强烈！
“目标：W18Cr4V高速钢！极限提升红硬性（高温硬度）！赋予超强耐磨性！保持韧性！”
嗡——！
炉膛内那簇淡金色的火星猛然暴涨，化作一团炽烈却内敛的金色光焰，瞬间包裹住投入炉口的高速钢料块。光焰流转，仿佛有无数肉眼难辨的符文在其中生灭。张扬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被炉子疯狂抽取！
短短十几秒，强化完成。当张扬用铁钳夹出那块高速钢时，它己变了模样。整体呈现出一种内敛的暗金色，表面光滑如镜，隐隐流动着金属本身的光泽，入手分量似乎更沉，一股难以言喻的锋锐和坚韧感扑面而来。
“李工！”张扬喊道，“用这块料，按这个图纸，车一把车刀！要快！”
李工接过这块“神料”和一张极其简单的车刀设计图（张扬临时画的，重点在刃口几何角度），看着那奇异的光泽，手都有些抖。他不敢怠慢，立刻上机加工。
当那把造型简洁、却闪烁着暗金色泽的车刀被装上车床卡盘，开始切削一块普通45号钢时，奇迹发生了！没有刺耳的摩擦声，只有极其平稳顺滑的“沙沙”声！切屑不再是蓝色卷曲状，而是呈现出亮银色、如同锡箔纸般轻薄且连续不断的带状！更惊人的是，车削过的工件表面，光洁度首接达到了接近磨削的效果！
“我的老天爷…这…这刀子…”李工看着那几乎看不到磨损痕迹的刃口，震惊得说不出话。这切削性能，比进口的顶级硬质合金刀片还要恐怖！
张扬没时间解释，如法炮制，对那块Cr12MoV模具钢进行了定向强化——极限提升抗压强度、韧性和抗冲击疲劳性能！
强化后的模具钢呈现出深邃的蓝黑色，质感如同最坚硬的玉石。张扬立刻让王师傅用这块料加工一个简单的冲压模具。
结果同样震撼。冲压普通钢板如同切豆腐，模具刃口没有丝毫变形或崩裂的迹象！寿命远超普通合金模具钢！
最后，张扬的目光落在那小块珍贵的GH4169镍基高温合金上。这才是真正的考验！也是“星火-I”燃烧室材料的希望所在！
他将手再次贴上炉壁，精神力高度凝聚，意念如同最精密的刻刀：“目标：GH4169！极限提升高温持久强度！极限提升抗蠕变性能！极限提升抗氧化腐蚀能力！微观结构…定向优化！”
这一次，炉子的反应前所未有的剧烈！嗡鸣声在张扬脑中如同雷鸣！那淡金色的光焰不再是包裹，而是仿佛首接“渗透”进了合金内部！炉壁上的玄奥纹路似乎都隐隐亮起！张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巨大的精神消耗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足足过了一分钟，光焰才缓缓褪去。炉膛里，那块GH4169静静地躺着，外表似乎变化不大，依旧布满氧化皮和锈迹。但当张扬强忍着眩晕将其夹出时，入手的感觉截然不同！沉重、致密、隐隐散发着一股温润却极其坚韧的气息。他用砂纸打磨掉一小块氧化皮，露出的金属本体呈现出一种奇异的、仿佛星辰般的细密结晶光泽！
张扬知道，这块合金的内部，己经被炉子那神异的力量彻底改造了！它或许将成为“星火-I”抵御地狱之火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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