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深夜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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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深夜密谋

 

时光在累成狗的劳役和孜孜不倦(见缝插针)的偷师中悄然流逝。冰冷的泥水、沉重的柴担、王翠花刻薄的咒骂和猝不及防的棍棒,在沈临月身上刻下新旧交替的伤痕。她的身形依旧清瘦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但那双被长刘海遮盖的眼睛里,沉淀的己非最初的屈辱与茫然,而是磐石般的坚毅,更透出一种日渐清晰的、俯瞰棋局的洞彻之光。

体内那点《混元心法》在日复一日的“人肉沙包”模式下,把那缕可怜巴巴的内息淬炼得贼拉精纯,悄咪咪修复着身体,让她能在极度疲惫后能快速“回血”,支撑起这副弱不禁风的皮囊。

她如同一块贪婪的海绵,利用一切间隙疯狂汲取着这个陌生世界的“常识”。王翠花家的“发光琉璃板”(电视)是她的百科宝库,村妇的碎语闲言是她了解世情的情报站。

经过这段时间的蛰伏,她可算摸清这鬼地方的生存密码了:“电”就是驱动那些“怪盒子”(电器)的隐形大佬,顺着那些“黑蚯蚓”(电线)到处窜;“钱”就是此界的命根子,堪比黄金白银,是换取衣食、乃至……将来买自由的硬通货!而“城里”——那绝对是吊打这山沟沟八百条街、藏着无限可能的洞天福地!

她也从村妇们的闲谈和王翠花偶尔的咒骂中,大致拼凑出“楚临月”这具身体的身世:被城里一对骤然富贵的夫妻遗弃到乡下,原因竟是因为算命瞎子一句“命硬克亲”。那对夫妻留下些许钱财“托付”给王翠花,实则是彻底的遗弃。王翠花拿了钱,却将满腔的刻薄怨毒全数倾泻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女孩身上。

沈临月心中冷笑。*城里人?暴发户?心肠之歹,较之宫闱毒妇不遑多让!*

前世看尽阴谋倾轧,这等弃女伎俩,只觉拙劣可笑,更生出几分同坠泥沼的冰冷之感。她沈临月如今,可不就是被这命运一巴掌拍进了这烂泥塘!

一个念头如闪电劈开混沌,带着斩断这摊烂泥的决绝:跑路!首冲“城里”!

只有杀进那个光怪陆离的“异世界核心”,才有机会寻回力量、甚至……摸到回家的路标!至少,得先从这个比冷宫还埋汰一百倍的“粪坑副本”里爬出去!

劈柴的间隙,沈临月目光如鹰隼投向远方蜿蜒土路,心中的“越狱路线”逐渐清晰。

路……通往自由的路。需得此界的‘香火愿力’(钱!),需洞悉更多此界规则,更需一个……破茧而出的契机!

沈临月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猪粪和木屑的浊气,她却仿佛能从中剥离出一丝名为“自由”的清冽。握紧粗糙的柴刀,手臂挥落,动作沉稳而精准。每一次劈砍,都蕴藏着隐忍的锋芒和对未来的坚定信念,仿佛手中所持非是柴刀,而是当年御苑试剑的寒锋。污浊泥淖之中,真凰蛰伏,于无声处,敛翼蓄势,只待那惊破九霄的……雷霆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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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千里之外,应城西郊——

应城西郊富人区,一座簇新得扎眼的别墅内,水晶吊灯悬垂,流泻下灼眼的光晕。楚国富倚在欧式沙发里,手指间夹着雪茄,烟头微红,映着他眼中灼热的贪婪。他吐出一口浓雾,烟圈缭绕,模糊了前方墙上那幅巨大而俗气的仿制名画轮廓。

“城西开发那块肥肉,是这个数!”他压低声音,却难掩亢奋,右手比划出夸张数字,指尖几乎戳破空气,“拿下它,咱们才真正算登堂入室,上了大台阶!”他顿了顿,雪茄灰簌簌抖落光洁地面,语气陡然阴鸷,“可惜,几块硬骨头也盯着呢,虎视眈眈。得想办法,必须搞到手!”

旁边沙发上,陈美娟懒懒倚靠,新做的水晶指甲漫不经心刮擦真皮沙发纹理,发出细响。她嘴角弯起,一丝精明的算计:“老公,听说那位刘总,可是位‘性情中人’,玩得花哨得很呐?”声音黏腻,带着心照不宣,“咱们……不如投其所好?”

楚国富眼神闪烁,雪茄停在半空:“你是说……”他眉头拧起,显出真实不耐,“女人?主意是好,可一时半会儿,上哪去找个现成又合他胃口的?”

陈美娟轻笑,笑声在空旷厅堂里格外刺耳:“瞧你这记性!乡下那个……不是现成的?”她指尖轻点面颊,语气掺入轻蔑,“虽说是个土包子,没见过世面,可我听王翠花说,她那张脸……”话锋一转,声音拔高,满是矫揉造作的骄傲,“当然,她哪能跟我们苒苒比?我们苒苒,那可是天生的凤凰命,金枝玉叶!”

“苒苒”二字,如石子投入深潭,在楚国富眼中激起涟漪。那个在豪门锦绣中如鱼得水的女儿,是他们用另一个女婴的黯淡人生换来的璀璨明珠。产房里那场隐秘调换,是他们此生最得意也最肮脏的“投资”。

“好!好主意!”楚国富脸上阴云尽散,猛拍大腿,眼中只剩赤裸裸的兴奋。他侧身凑近,油腻地捏了把王美娟的肩,“夫人啊,你可真是我的女诸葛!有你在,何愁大事不成!”

陈美娟故作娇嗔扭身,指尖戳向他额头:“讨厌!”眼中却无半分羞涩,只有与丈夫如出一辙的欲望精光。

楚国富坐首,重新叼住雪茄,脸上温情瞬间被冰冷算计取代,如同卸下面具:“事不宜迟!你赶紧安排!这两天,我们就去乡下,把她给我接回来!”他深吸浓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声音冷酷如淬冰渣,“哼,白养了这么多年,吃我们的,喝我们的……也到了该她‘回报’我们的时候了!”

陈美娟会意地点点头,脸上再无半分矫饰,只剩下与丈夫如出一辙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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