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虚空鲸群与“老六的快递”
萧寒小队携星核能源亡命突围，审判官舰队提前封锁近地轨道。翡翠夫人以“神级谈判”拖延时间，萧寒将诺亚污染核心伪装成诱饵弹发射——意外唤醒沉睡的虚空巨兽群！
“开拓者-3”登陆艇的引擎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吼，拖着滚滚黑烟，如同被猎人追赶的受伤野兔，拼命爬升，试图冲破厚重的大气层，逃离脚下这个即将化作炼狱的行星。
舷窗外，是末日般的景象。大地龟裂，暗红色的岩浆如同大地的伤口，在巨大的裂痕中翻涌奔腾，喷吐出遮天蔽日的火山灰。狂暴的飓风裹挟着燃烧的碎片和滚烫的蒸汽，在崩裂的山河间肆虐。整个“黎明星”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地心深处那股毁天灭地的能量波动如同擂动的战鼓，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狂暴！
“方尖碑”的苏醒，己不可逆转！
“引擎过热！推进效率下降百分之西十！我们…可能无法在行星毁灭前突破引力圈！”驾驶员（由一名磐石护卫临时担任）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
艇舱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维克多和另一名护卫死死抱着那几块滚烫通红、指示灯疯狂闪烁、内部能量狂暴得几乎要破壳而出的高能电池组，如同抱着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楚月脸色惨白如纸，虚脱地靠在舱壁上，每一次艇身的剧烈颠簸都让她痛苦地皱紧眉头。翡翠夫人闭目养神，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林克依旧昏迷，被简易固定在角落的座椅上。
萧寒死死盯着舷窗外那不断翻滚、被火山灰和能量风暴染成暗红色的天幕，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怀里的“脉冲钉刺”手枪枪柄冰凉，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焦灼。
“联系‘荣光号’！报告情况！”萧寒对着通讯器吼道，声音在引擎的轰鸣和艇身结构不堪重负的呻吟中显得格外微弱。
片刻后，沈若蘅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少爷…收到！‘荣光号’…护盾…修复进度…百分之五…引擎…勉强维持…轨道…但…审判官舰队…他们…他们没走远！就在…近地轨道外围！五艘战舰…呈…包围态势…封锁了…所有…高轨道…跃迁窗口！他们…在等…在等星球毁灭的冲击波…把…把我们…连同‘污染源’…一起…抹除！”
果然！那帮铁皮罐头没那么容易放弃！萧寒心头一沉。头顶是严阵以待的死神舰队，脚下是即将喷发的星核炸弹，自己这艘破船还抱着几个随时会炸的“暖手宝”…这他娘的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诺亚…诺亚大人的…身体？”萧寒嘶哑地问。
“污染…扩散…加剧！能量辐射…己…穿透…隔离层！医疗舱…被迫…完全…封闭！苏工…维生系统…依靠…备用电池…最多…支撑…两小时！”沈若蘅的声音充满了无助。
两小时！萧寒感觉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他猛地看向怀中那几块滚烫的电池组——这是唯一的希望！可怎么送上去？！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时刻！
嗡——！！！
登陆艇猛地一震！舷窗外的景象瞬间被一片深邃、扭曲、仿佛蕴含着无数星辰的幽暗虚空取代！狂暴的大气摩擦声和末日景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亚空间特有的、令人心悸的寂静和光怪陆离的色彩乱流！
“突…突破大气层了？！”驾驶员惊喜地叫道。
“是审判官！”翡翠夫人猛地睁开眼，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锐利，“他们启动了‘创世之柱’行星稳定力场！强行在行星毁灭前制造了一个短暂的空间稳定窗口！想把我们…困死在地表！但力场边缘…形成了…一个不稳定的…亚空间湍流带！我们…被卷进来了！”
亚空间湍流带？萧寒看着舷窗外那如同万花筒般扭曲、变幻的光影，心头警铃大作！这鬼地方比行星表面好不到哪去！随时可能被空间乱流撕碎！
“定位！找‘荣光号’！”萧寒吼道。
“扫描…干扰…严重！无法…精确定位！”驾驶员的声音再次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
嗡！嗡！嗡！
刺耳的警报声在狭小的艇舱内炸响！扫描屏幕边缘，五个冰冷、巨大的灰色光标，如同锁定猎物的秃鹫，正从亚空间湍流的边缘缓缓切入！赫然是那五艘审判官战舰！它们显然也利用了这个短暂的稳定窗口，追杀了进来！
“发现目标…‘污染源’…及…亵渎印记…携带者…”
“执行…‘亚空间…净化’…协议…”
“锁定…攻击…”
冰冷的宣告再次穿透通讯频道。
“妈的！阴魂不散！”萧寒看着屏幕上那五个迅速放大的灰色光标，以及对方舰艏缓缓亮起的、代表着熵能死光的暗红光芒，一股冰冷的绝望再次笼罩全身！在这片狭窄、混乱的亚空间湍流带里，登陆艇就是活靶子！
“领主！能量电池组…温度…临界！随时…可能…殉爆！”维克多抱着滚烫的电池，声音带着决绝，“让我…带几个人…驾驶登陆艇…引开他们！你们…找机会…突围！”
“放屁！”萧寒一口回绝，眼睛死死盯着扫描屏幕，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引开？在这片被包围的湍流带里，往哪引？审判官不是傻子！他们只会分出一两艘战舰轻易碾碎诱饵，主力依旧会咬死他们！
怎么办？！硬刚是死！逃跑是死！投降…那更是生不如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翡翠夫人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镇定：“少爷，通讯器给我。”
萧寒一愣，下意识将手中的通讯器递了过去。翡翠夫人接过，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混合着高贵、傲慢、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惊惶的表情，对着通讯器，用一种流利而古老的、带着奇异韵律的语言开口了：
“以…‘翡翠星环’…永恒…商路…与…无尽…财富…之…名…”
“前方…尊贵的…秩序…执掌者…请…暂缓…毁灭…之…光…”
“鄙人…翡翠商盟…第七星域…首席…贸易…执行官…伊莎贝拉…”
“正…押运…一批…涉及…‘第一缕光’…遗迹…的…特殊…‘神性…结晶’…途经…贵域…”
“货物…价值…无可估量…且…极度…敏感…”
“若…遭受…损毁…或…泄露…恐将…引发…不可预知…的…高维…污染…及…文明…冲突…”
“请求…安全…通行…权…及…必要…协助…”
“翡翠商盟…愿…支付…令…阁下…满意…的…‘秩序…维护…补偿’…”
她的语速极快，吐字清晰，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和不容置疑的自信。更关键的是，她话语中透露的信息——“第一缕光”遗迹！“神性结晶”！高维污染！文明冲突！——每一个词都精准地戳中了审判官最敏感的神经！而且，她用的是星尘议会某种古老的官方贸易语言变体！极具迷惑性！
通讯频道那边，审判官那亿万亡魂低语般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停顿？
“翡翠…星环？…未记录…高等…贸易…实体…”
“‘第一缕光’…遗迹…关联…物品…威胁…等级…重新…评估…”
“提供…货物…能量…特征…及…‘神性…结晶’…样本…扫描…数据…”
有门儿！萧寒眼睛瞬间亮了！不愧是奸商头子！这临场发挥！这心理博弈！绝了！
“样本…数据…传输…中…”翡翠夫人面不改色，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给萧寒使眼色，手指隐秘地指向他怀里的能量电池组。
萧寒瞬间会意！神性结晶？样本？现成的“演员”就在怀里！他立刻对维克多低吼：“快！把电池外壳上那个‘高温危险’的标签撕了！随便贴个…贴个‘易碎品’或者‘古董文物’的标签！楚月！配合翡翠夫人！伪造能量特征扫描数据！把咱们电池的能量波动…给我伪装成…那种…嗯…古老、神秘、带着点‘神棍’气息的！”
楚月强打精神，立刻操作数据板，手指飞舞：“能量…特征…重新编码…加入…‘起源之壁’…残留…扰动…及…高维…灵能…波动…伪装…发送！”
维克多手忙脚乱地撕掉电池上“高温！易爆！”的警示标签，从急救包里翻出一张印着“小心轻放”的通用标签（还是商盟特供版），啪地贴了上去！粗糙的伪装，在此刻却成了救命稻草。
一份经过精心伪造的、显示着“古老、神秘、蕴含高维能量”特征的扫描数据，通过翡翠夫人的通讯器发送了出去。
通讯频道再次陷入沉默。显然，审判官那边在紧急分析这突如其来的“神性快递”。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登陆艇在亚空间湍流中剧烈颠簸，审判官战舰的炮口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喷吐出毁灭的光束。
终于！
“货物…特征…确认…存在…未知…高维…污染…风险…”
“准予…临时…安全…通行…”
“保持…当前…航向…及…速度…”
“接受…我方…远程…扫描…监控…”
“任何…异常…举动…将…视为…敌对…行为…予以…即刻…净化…”
安全通行！暂时安全了！
艇舱内所有人，包括翡翠夫人，都长长地、无声地松了一口气，后背己被冷汗浸透。
“翡翠夫人！牛逼！”萧寒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压低声音，“回头‘荣光号’仓库里的破烂…你随便挑！”
翡翠夫人优雅地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珠，恢复了清冷：“少爷，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他们只是暂时被唬住，随时可能识破。我们必须立刻找到‘荣光号’！把能源送上去！”
“对！”萧寒立刻转向驾驶员，“扫描！集中所有功率！在干扰中找‘荣光号’的信号！”
驾驶员立刻调整扫描仪，功率全开。屏幕上杂乱的干扰波纹中，一个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代表着“荣光号”紧急信标的信号点…在湍流深处艰难地闪烁着！
“找到了！距离…很近！但…中间隔着…一片…高强度的…空间…乱流团！”
“冲过去！”萧寒毫不犹豫，“审判官现在不敢随便开火！这是唯一的机会！”
“开拓者-3”登陆艇如同扑火的飞蛾，引擎发出最后的悲鸣，一头扎进了那片如同沸腾墨汁般、充斥着狂暴空间褶皱和能量乱流的区域！
艇身瞬间被无形的巨力疯狂撕扯、扭曲！警报声如同催命符！舷窗外的景象光怪陆离，空间被拉伸、折叠、撕裂！金属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解体！
“护盾…过载！百分之二百！”
“结构…完整性…百分之三十…持续下降！”
“引擎…临界…随时…可能…停机！”
坏消息如同冰雹般砸来！萧寒死死抓住座椅扶手，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震散了！怀里的能量电池组温度高得烫手，外壳发出危险的“咔咔”声！
“坚持住！快到了！！”维克多嘶吼着，看着屏幕上那个越来越近的信号点。
就在这时！
嗡——！！！
一股远比空间乱流更加恐怖、更加浩瀚、带着古老洪荒气息的精神波动，如同无形的海啸，猛地从湍流深处席卷而来！这股波动是如此强大、如此纯粹，甚至让狂暴的空间乱流都为之一滞！
扫描屏幕上，那片阻挡在登陆艇和“荣光号”之间的高强度乱流团，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紧接着，数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散发着柔和幽蓝光芒的、如同鲸鱼般的巨大生物轮廓…缓缓地从乱流深处…浮现出来！
它们的体型堪比小型战舰！通体由纯净的能量和半透明的空间晶格构成，散发着宁静而深邃的幽光。巨大的鳍翼轻轻摆动，每一次扇动都抚平了周围狂暴的空间褶皱！它们悠然地在这片混乱的亚空间中巡游，如同漫步在自己后花园的君王！
“虚…虚空鲸？！”楚月失声惊呼，涣散的眼神瞬间被震撼填满，“传说中…能…能抚平…亚空间…风暴…的…远古…星海…巨兽？！它们…它们怎么会在这里？！”
“管它是什么鲸！它们把路…让开了？！”驾驶员惊喜地发现，在那些庞大的虚空鲸群游弋过的路径上，狂暴的空间乱流如同被驯服的野马，瞬间变得温顺平和！一条通往“荣光号”的、相对稳定的通道…赫然出现！
“天助我也！”萧寒狂喜，“快！冲过去！别管什么鲸不鲸的！回家要紧！”
登陆艇引擎发出最后一声嘶鸣，如同离弦之箭，顺着那条被虚空鲸群无意中开辟的“安全通道”，朝着“荣光号”的信号点狂飙而去！
“荣光号”那破败、布满熵化结晶和扭曲伤痕的舰体，终于在舷窗外清晰可见！
“‘荣光号’！这里是‘开拓者-3’！请求紧急对接！重复！请求紧急对接！”驾驶员对着通讯器狂吼。
“‘开拓者-3’！确认身份！紧急对接通道开启！快进来！”沈若蘅带着哭腔的回应传来。
“荣光号”腹部一个还算完好的紧急气闸舱门缓缓开启。
登陆艇摇摇晃晃，如同醉汉般，艰难地调整姿态，朝着那道象征着生还希望的舱门对接过去。
艇舱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舱门。
就在登陆艇即将对接成功的瞬间！
刺耳的警报声再次撕裂了短暂的平静！
“警告！检测到…高能…锁定！来源…审判官舰队！”
“他们…识破了！”
“熵能死光…充能…完成！目标…锁定…本艇！”
萧寒猛地回头！只见舷窗外，那五艘审判官战舰的舰艏，暗红色的独眼正死死锁定着他们！独眼中央，灰白色的、代表着绝对死寂的光芒…己经亮到了极致！
显然，审判官指挥官并非易与之辈！短暂的犹豫后，他们很可能识破了翡翠夫人的谎言，或者认为这所谓的“神性结晶”风险太大，宁可错杀！那短暂的“安全通行”，只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进入最佳射程！
“妈的！还是被耍了！”萧寒目眦欲裂！此刻登陆艇正处于对接姿态，机动性为零！就是活靶子！
“领主！来不及了！弃艇！用逃生舱！”维克多嘶吼着，就要去按紧急弹射按钮。
“等等！”萧寒眼中血丝密布，一个极其疯狂、极其“老六”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他猛地看向艇舱角落——那里固定着几个登陆艇标配的、用于紧急情况下干扰追踪的“诱饵弹”发射筒！
“翡翠夫人！把那块‘神性结晶’…不，是那个快炸了的电池！给我塞进诱饵弹里！”萧寒指着怀里的滚烫电池，又指向诱饵弹发射筒，“维克多！把诺亚大人的…那个污染核心的数据特征！给我导进去！让这‘诱饵’…闻起来跟诺亚一模一样！楚月！配合！”
“啊？！”翡翠夫人和维克多都愣住了。
“快！没时间解释了！照做！”萧寒咆哮着，自己己经扑向了诱饵弹发射筒的控制面板！
生死时速！维克多立刻用数据线连接上一块便携终端（里面存储了诺亚污染核心的详细能量特征），疯作！翡翠夫人则毫不犹豫地将一块温度最高、最不稳定的能量电池组，暴力塞进了一个打开的诱饵弹弹仓里！楚月强撑着，配合维克多将诺亚污染核心的特征数据强行覆盖写入诱饵弹的模拟信号发生器！
整个过程在几秒钟内完成！
“诱饵弹…装填…完成！信号…伪装…完成！”维克多吼道。
“发射通道！设定…最大功率！方向…正前方！给老子射出去！”萧寒狠狠拍下发射按钮！
噗！噗！噗！
数个拖着长长尾焰、散发着强烈能量波动（混合着狂暴的能源气息和诺亚污染核心的独特波动）的“诱饵弹”，如同离巢的黄蜂，猛地从登陆艇侧舷的发射管中喷射而出！朝着正前方那片虚空鲸群悠然巡弋的区域…激射而去！
几乎在诱饵弹发射的同时！
嗡——！！！
五道灰白色的、仿佛能抹杀一切存在痕迹的熵能死光，如同死神的凝视，撕裂亚空间的幽暗，精准无比地射向…那几枚刚刚飞出去的诱饵弹！
审判官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污染源”诺亚！当诱饵弹模拟出诺亚的核心污染特征，立刻成为了优先级最高的清除目标！
轰——！！！！
刺眼到极致的灰白色光芒在虚空鲸群附近猛烈爆发！恐怖的熵能瞬间将几枚诱饵弹连同里面那块狂暴的能量电池彻底湮灭！爆炸的余波形成一片巨大的、散发着死寂气息的灰白色能量云团！
然而！
这狂暴的、代表着绝对秩序的熵能攻击，似乎…惊扰了那片区域原本宁静祥和的…主人？
几头体型最为庞大的虚空鲸，那由纯净能量构成的庞大身躯猛地一滞！它们那散发着幽蓝光芒、如同巨大星云漩涡般的眼睛，缓缓转向了熵能爆发的方向，又转向了发动攻击的审判官舰队！
一股前所未有的、带着被冒犯的怒意和洪荒威压的精神波动，如同宇宙风暴般猛地从鲸群中爆发出来！这股波动是如此强大、如此纯粹，甚至让空间都为之震颤！
原本悠然巡弋的虚空鲸群，动作瞬间变得…充满攻击性！巨大的鳍翼缓缓抬起，指向了那五艘灰色的审判官战舰！它们周围的空间开始剧烈地扭曲、折叠，散发出不祥的蓝光！
“警告！侦测到…超巨型…生物…能量源…敌意…锁定！”
“威胁…等级…无法…评估！”
“规避！紧急规避！”
审判官舰队内部，冰冷的电子警报瞬间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级别！带着一种…近乎程序错乱的慌乱！
“开拓者-3”登陆艇，则趁着这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和审判官舰队瞬间的慌乱，如同泥鳅般，猛地钻进了“荣光号”敞开的紧急气闸舱门！
舱门在艇尾堪堪关闭的瞬间！
轰隆——！！！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整个宇宙都在怒吼的恐怖能量冲击波，狠狠撞在“荣光号”的舰体上！整艘船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般疯狂翻滚、震颤！护盾瞬间过载崩溃！舰体发出刺耳的金属撕裂声！显然是虚空鲸群对审判官舰队发动了攻击！
“对接…完成！气闸…密封！”驾驶员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
艇舱门被粗暴地拉开。沈若蘅带着几个穿着厚重防护服、拿着灭火器和急救包的船员冲了进来。
“能源！快！能源电池！立刻送去医疗舱和反应炉！楚月！去帮忙！”萧寒顾不得自己摔得七荤八素，嘶吼着将怀中滚烫的电池塞给沈若蘅。
“诺亚大人…”沈若蘅看着萧寒，欲言又止。
“别管那个了！先救人！救船！”萧寒吼道，挣扎着爬起来，冲向舰桥方向，“维克多！翡翠夫人！跟我来！看看外面打成什么鸟样了！”
当萧寒等人踉跄着冲进一片狼藉、警报狂闪的舰桥时，透过主观察窗看到的景象，让他们瞬间石化。
舷窗外，亚空间的幽暗背景被彻底点亮！
五艘审判官战舰，正被数头庞大到遮天蔽日的虚空鲸…围攻！
那些虚空鲸并未使用能量武器，它们只是…在“玩耍”？
一头巨鲸优雅地摆动尾鳍，空间如同幕布般被轻易折叠，将一艘试图规避的审判官护卫舰硬生生“拍”到了另一艘战舰的航行路线上，引发剧烈的碰撞和护盾湮灭！
另一头巨鲸张开由纯粹空间晶格构成的巨口，轻轻一“吸”，审判官战舰发射的熵能死光和导弹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虚空中留下一个缓缓平复的空间漩涡！
还有一头巨鲸，似乎觉得那艘“终末裁决官”号舰艏的逆十字徽记太过“硌眼”，伸出巨大的能量鳍翼，如同拍苍蝇般，“轻轻”地拂过舰体！那厚重的深灰色装甲如同纸糊般扭曲、撕裂！暗红的独眼瞬间黯淡下去！
审判官舰队引以为傲的秩序与毁灭之力，在这些掌控着空间本源的远古巨兽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无力！他们就像闯入了巨人花园的顽童，被随意地拍打、戏弄！
“我的…星海在上…”维克多失神地喃喃。
“这…这就是…你刚才…发射的‘快递’…引来的？”翡翠夫人看着萧寒，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
萧寒看着舷窗外那场如同神话般的巨兽碾压战，又看了看舰桥主屏幕上，代表苏清鸢维生舱的能源读数正从危险的红色快速回升到安全的绿色，再感受着脚下“荣光号”引擎重新注入能源后传来的、虽然微弱但坚定的震动…
他缓缓咧开嘴，露出一个极其复杂、混合着后怕、狂喜、以及“老六”式蔫坏的笑容，对着舷窗外那混乱而壮观的战场，比了个不太标准的大拇指：
“诺亚大人…您这‘临终快递’…送得…真他娘的…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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