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残铃补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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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残铃补妄》

 

运河码头的老槐树下,摆着个铜铃修铺。铺主是瘸腿的老匠人秦六,他总戴着副磨花的铜框眼镜,镜片上缠着第50章铃形芦苇的纤维——据说能看清铜铃内侧的真妄纹。铺子的木架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旧铜铃:有第43章记忆轮裂时崩飞的残片,有第49章祭典后百姓送来的“妄铃”(刻着自欺的谎言),还有个掉了铃舌的孩童玩铃,铃身刻着歪扭的“不骗娘”,内侧却藏着银纹(偷摘邻居枣子的事)。

清晨,秦六正在打磨一枚半金半墨的残铃(第48章新铜铃的余屑),砂轮擦过铃身时,竟擦出细碎的记忆火花——火花里浮着个穿青布衫的身影:是二十年前的秦六,正给严世藩的暗卫修铃,铃内侧刻着“灭漕帮”的密令,他却故意磨浅了字迹(金纹),转头又向暗卫谎称“刻深了”(墨纹)。

“又在跟老铃说话?”陆清菱抱着刚浆洗的襁褓路过,襁褓上的金墨混纺布(第50章光书所化)沾着运河水汽,在阳光下泛出虹彩。她瞥见秦六的修铃案上,摆着个裂成三瓣的骨铃——那是第32章祭品婴孩的指骨所铸,秦六正用记忆鱼的黏液(第50章记忆鱼分泌的修复液)粘合裂缝,裂缝里渗出的银纹,是婴孩未说出口的“疼”。

秦六没抬头,指尖敲了敲骨铃:“你看这裂缝,金纹想合,墨纹偏要撑着——就像人心里,一半想忘,一半偏要记。” 话音落,骨铃突然“叮”地轻响,裂缝间长出细小金墨根须,与第48章铃壤中的根须纹路如出一辙。

午后,码头的孩子聚在修铺前,用第50章铃形芦苇的茎秆做假铜铃。最瘦小的狗剩举着自己的“作品”跑进来:“秦伯,你看我刻的‘不偷糖’!” 芦苇茎内侧,他用指甲划了道歪歪扭扭的银纹——早上刚偷了老李半块糖。

秦六摘下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泛着金墨交织的光(是常年修炼染上的记忆色)。他没戳破,只是往狗剩的“假铃”里塞了粒透明的记忆砂(第49章铃舌所化种子的碎屑):“摇响了,就灵了。” 狗剩举着芦苇铃跑出去,铃音里竟混进老李的笑声(金纹:早看见他偷糖,故意留的),和狗剩藏糖时的心跳声(银纹:怕被骂)。

陆清菱抱着婴儿路过,婴儿的小手突然指向修铺角落的铁盒——盒里装着第47章泪形铃的碎片,碎片上的墨纹正慢慢变浅,露出底下的金纹:是狗剩娘昨晚悄悄给老李送了袋新糖,替儿子赔罪。“孩子不用教,他们天生就懂。” 陆清菱低头逗婴儿,婴儿抓着她的手指,往自己嘴角送,沾在指尖的奶渍蹭出微型真妄铃的虚影,铃音细弱如蚊蚋,却清晰可辨。

黄昏时,秦六将修好的骨铃挂在老槐树上。风过时,骨铃的响声不再凄厉,而是带着点沙哑的温和,像老人的咳嗽声里藏着关切。他又拿起那枚刻着“不骗娘”的孩童玩铃,用锤子轻轻敲了敲内侧的银纹——没磨掉,反而在旁边补了道浅金纹:“偷枣子换了药,娘的咳嗽好了。”

“这才是修铃,不是改铃。”沈观秋不知何时站在铺外,光书的封皮泛着薄光,映出秦六年轻时的样子:他给暗卫修铃后,连夜跑漕帮报信,却故意说漏了半句话(墨纹:怕被灭口),让漕帮既警惕又没完全信(金纹:留了后路)。“你当年的‘半真半假’,救了不少人。”

秦六嘿嘿笑,往光书的封皮上抹了点修铃的铜屑:“哪想那么多,就觉得太真太假,都硌得慌。” 铜屑落在封皮的新铜铃图案上,竟长成细小的铃形苔藓,金墨相间,随光书的翻动轻轻摇晃。

天黑时,修铺的灯亮了,昏黄的光透过窗棂,照在秦六的修铃案上:未修完的残铃、半袋记忆砂、狗剩落下的芦苇铃,还有陆清菱忘在这儿的婴孩肚兜(金墨混纺布做的),兜角绣着的小铃图案,正随着晚风微微起伏。

码头的摆渡船回来了,载着晚归的人,船舷的微型真妄铃摇出疲惫却踏实的响。王二收了布摊,账本上的银纹(多算一文)旁,被他自己画了个小金圈(明天少算两文);老李数着糖画竹签,想起狗剩偷糖时的慌张,忍不住笑出声,笑声里裹着点自己年轻时偷摘桃的银纹回忆。

老槐树上的骨铃还在响,和远处运河的水声、码头的人声、修铺里秦六哼的不成调的曲子,混在一起,成了这天最后的背景音——没有惊天动地的和解,只有些补了又补的残铃,和带着小谎小真的寻常人,在暮色里,慢慢把日子过成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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