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舒刚把车停进公司车位，就看到王经理挺着啤酒肚在门口踱步。锃亮的脑门在阳光下泛着油光，眼睛却像雷达一样扫视着每个迟到的员工。
“哟，颜大设计师终于赏脸来上班了？”王经理挺着啤酒肚堵在门前，西装扣子绷得快要炸开，“九点零七分，这个月第三次迟到——你以为公司是你家开的？”
颜舒慢条斯理地把工牌摘下来晃了晃：“王总亲自当门童啊？真是体恤员工。上周您批给我的调休单，好像还差两小时没补呢？”
周围几个同事低着头快步走过，新来的实习生小林偷偷对自己使了个眼色。颜舒知道，上周这姑娘被王经理以“单独指导”为由留下，第二天眼睛都是哭肿的。
王经理的秃顶瞬间涨红：“少跟我扯这些！现在立刻去我办公室——”他肥厚的手掌突然搭上颜舒的肩膀，“我们好好谈谈...你的职业规划和发展问题。”
“好啊。”颜舒把工牌塞进包里，故意提高音量，“正好说说您上周半夜给我发的那些‘工作消息’。”她特意在最后西个字上咬了重音。
王经理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压低声音威胁道：“你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马上让你卷铺盖走人？”
“求之不得。”颜舒从手机调出文件，“根据劳动法第西十七条，无故辞退要支付2N赔偿金。我工作两年零三个月...”她假装计算器，“差不多十二万。”
王经理的秃顶开始冒汗珠：“你、你别狮子大开口？只要我一个电话，立马让你滚蛋。总公司人事总监可是我...”
“总监？”不等他说完，颜舒嗤笑一声说，“巧了，我大学室友现在是记者。您猜她会不会对某企业高管的新闻感兴趣？”
她凑近一步，继续低语道：“听说您每周都要“亲自指导”员工工作到凌晨？公司给我们的提成是20%，您给我们的只有12%，剩下的…这些新闻足够引起总公司的注意吧！你说～派人下来调查的话，你还能稳坐这个位置吗？”
王经理像触电般后退两步，嘴唇开始发抖：“你...你想怎样？”
颜舒趁机把辞职信拍在他胸口：“要么现在签辞退通知，要么我马上打电话。您选？”
十分钟后，颜舒抱着纸箱走出公司大门。箱子里装着人事匆匆塞给她的辞退通知书。
她望着后视镜里公司大楼，末日第一桶金，居然是公司给的。颜舒现在心情很不错，牛马最开心的时候就是获得了自由。
回到家，颜舒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辞职通知书的边缘。
三天前二婶的电话又浮现在脑海：“颜舒啊，最近少吃鸡肉啊。家里这边的养殖场闹鸡瘟，好些鸡眼睛发蓝，疯了一样啄同类，甚至啄食了自己的幼雏……”当时她只当是普通鸡瘟，随口安慰了几句，毕竟禽类疫病年年都有。
可现在，这些症状在她记忆里亮起刺目的红灯——程真上一世反复念叨的，早期征兆：“动物先感染......CD4+T淋巴细胞异常凋亡......血清RNA片段......”那些被当作普通鸡瘟处理的病例，后来都成了病毒进化的温床。
而这些异常数据被疾控中心注意到，还要72小时。当病毒完成跨物种变异，还需要47天，那时，第一批人类患者将撕开末日的序幕。
发狂的家禽，不过是病毒在适应宿主时的“失败品”，人们照例掩埋，却不知道每只病鸡都在加速病原体的进化。
既然要说服程真，就需要更多有力的证据。乡下的养殖场离这边只有三十分钟车程，她必须赶在程真下班前抵达那里。不仅要拍下那些瞳孔浑浊的鸡群、它们啄食同类时嘴角粘稠的分泌物，更要顺路考察周边环境——她必须提前物色一个远离城市的避难所。
乡下地广人稀，如果能找到一处隐蔽、易守难攻的农舍，最好带地窖或地下室，再储备足够的物资，或许能撑过最混乱的初期。
上一世，他们被困在城里，眼睁睁看着混乱蔓延。而这一次，颜舒绝不会重蹈覆辙。
她快速在手机地图上标记了几个可能的落脚点——老砖窑附近的废弃仓库、半山腰的独栋农院、甚至卫生院后方的备用药品储存间。
这次自己一定要在灾难全面爆发前撤离城市，占据先机。时间紧迫，必须赶在天黑前完成这一切。
颜舒赶在日落前回到了城里。她将相机里的照片备份到电脑，又仔细清理了鞋底的泥渍。
然后去厨房里开始炖程真最爱的山药排骨汤，香气弥漫整个客厅——她需要一切看起来正常，才能让那个固执的人，听完这个疯狂的故事。
门锁转动的声音让她的手指微微发颤。程真推门进来，鼻梁上还架着工作时戴的眼镜。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满桌饭菜，目光在颜舒完好的小腿脚踝停留片刻，“老婆，你...没事？”
“先去洗手，吃完饭再说。”颜舒盛了碗汤端到桌子上。
程真察觉出气氛不对，心想：是不是自己回来晚了没有烧排骨，所以生气了？
饭后，颜舒点开平板，播放变异鸡群撕咬同类的视频。那些浑浊的眼球和嘴角挂着的不明粘液让程真沉默片刻开口道：“这视频一看就是假的，丧尸？重生？老婆，你最近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那如果还有这个。”颜舒调出电脑里的文件夹，“72小时后，疾控中心会正式确认新的禽流感病毒出现。因为对人类威胁不大，所以被忽视了。而城南菜市场48天后，因有人吃了带鸡瘟的病鸡，出现第一例咬人病例。”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手腕上的数字就是重生最好的证明，但是颜舒现在不知道这数字代表什么。
程真猛地站起来，他抓起电脑反复检查看：“这些都是今天傍晚才提交上去样本，疾病中心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出数据结果，你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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