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南北泰斗聚秋宴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三十四章 南北泰斗聚秋宴

 

姜容在跨进院门时被人喊住了脚步。

“明日春秋大宴,皇上在宫里设了席,你收拾收拾,与我一同前去。”

姜容回头看着那男人,他说这话时,一手抖着袖子,一手撩着衣袍正是迈门槛。

掠过她时,只是短短一瞬的擦肩而过,姜容却是瞧见他脸颊上的血迹,还有衣襟处溅上的星星点点红迹。

微弱血腥气息袭进鼻中,姜容攥紧了双手,闭着双眼,身子禁不住颤抖。

她又兴奋了,是压抑不住的冲动,杀人的冲动,嗜血的冲动,想做点什么的冲动——

姜容回到屋子,关上房门,熟练翻出枕头下的麻绳,这是她在后院捡的。

她捆住双手,躺进被子里。累了这么一上午,沾上被子她就睡了过去。

后晌时王婶儿敲了好几下屋门,不见动静,只得推门进了房里喊人:“容姑娘,该用晚食了。”

她唤了几声,不见回应,却是听闻屏风后的床榻上传出一阵呜咽声。

“容姑娘在吗?大人在前堂等您过去用饭。”她大着胆子抬脚便是要绕过屏风去喊人。

“我……我不饿,想歇着,你去吧。”

王婶儿着实觉得那声音怪异,粗犷、沙哑,不像是女子的声音。她皱了皱眉,仍是欠了欠身子,规规矩矩关上房门去前堂回那男人的话。

“大人,容姑娘累了,想歇息。”

“累了?”陈念安放下手里的筷子。

王婶儿点头:“是,我去时,容姑娘还未起身。”

陈念安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时,又折回坐进椅子里继续用饭。

夜里,床榻上传来微弱呼吸声,月色自窗口洒进来,映在纱帐上。

陈念安撩袍在榻边坐下,解开那双手上的麻绳,拧开瓷瓶盖子,抠出膏药细细抹着手腕处的印子。

他在榻边坐了半晌,盯着她也看了许久,又伸出手去,抚上脸颊,细细碎碎摸了一阵,首到榻上的人翻了身,他才只得堪堪收了手。

一大早,姜容就也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是王婶儿,来伺候她洗漱穿衣。

姜容动了动手,手腕上不见了麻绳,她低头思量了半晌,王婶儿给她系着腰带她都还在琢磨那麻绳去了何处,她明明记得昨夜自己捆了的。

王婶儿将手里的帕子递给她,忍不住笑声:“姑娘穿了这身行头,也是俊逸非凡,不比男子差。”

姜容擦了脸,打出一声喷嚏,不忘搭她的话:“我若是个男人,也上朝堂去,做个教书的先生也不错,他陈念安也没什么了不得,男人能做得的,我也能。”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笑了声,陈念安走到房门口时,正听到那句话,登时便黑了脸。

说他没什么大不了?

还说什么男人能做的,她也能做,他能站着撒尿,她也能?

陈念安拢着袖子站在屋子口,不冷不淡朝里道:“该出发了,快一些。”

他催促了一声,姜容正在整理衣襟,看他没有要先离去的意思,只得胡乱拍了拍袍摆,与他一左一右出了府。

她先上了马车,上车时,陈念安跟得太紧,屁股还顶到了他脸上,将他额前束得一丝不苟的长发都撞得散下来几丝乱发。

这会儿,他又开始与她讲宫里的规矩了,依旧是不冷不淡,不急不慢。

“宫里头规矩多,这次秋宴皇帝很是重视,不容出岔子,我不管你是何时见过皇帝,见着他,都要行礼,不可冒犯。”

姜容听着,忍不住心有嘲讽,他还说教起她来了,上次他不也冒犯了,没给皇帝行礼。

陈念安又道:“还有六公主,皇帝只有这么一个皇室宗亲,登基时,皇城事变,皇室宗亲死了大半,皇帝很是在意六公主,你离六公主远一些。”

姜容撇了撇嘴,他不让她这乡野村妇接近他的公主娘子,怕她的恶习传给了六公主罢了。

看她满不在意趴在窗子口,也不看他,陈念安严肃几分,声音也提高了:“她是公主,金枝玉叶……”

“是,公主金枝玉叶,我粗鄙,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扰了你的婚事。”

陈念安眉宇一沉:“我有说是此意?”

姜容放下撩着窗帘子的手,回过头来:“怎得,陈大人有说出口的心思,没有承认的心思?”

“你也知道你粗鄙?”

陈念安几乎是脱口而出,看她搅着帕子的手用力扯了扯,一双眼睛通红,又柔了声音:“皇帝曾杖毙了好几个公主身边的宫女,对六公主颇为上心,上次你带她出宫,己是犯险,她是公主,在街头疯玩成何体统……”

“疯玩?”姜容看着他,“你是觉得我粗鄙,我耍什么看什么和谁玩都是不上档次,也亏的你这么上心,因为人家是你的卿卿娇娇,我比不得你的娇娇,我不入流。”

“你又说这话!”

陈念安气极,他还从未这么上头过,那股子恶气从心口冲上头顶时,双眼都是昏的:“我是怕你惹祸,严枭也在,他正盯着尚书府。”

也在盯着她,昨日要不是他跟着,她就被那叫花子给害了!

姜容冷笑一声:“我是个惹祸的,跟在大人身边连累大人了,还请大人送我这粗鄙的女人回乡下去。”

“我何时说过此话?!”陈念安大了声音,抬手撩着额前的碎发时,越撩越气,竟是一把揪住扯了下来,又扔在地上。

姜容看他这般狠厉,连自己都虐待,她再说下去,他怕不是还要打她了。

她不说了,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也不看他,一只手撩着车帘子看外面景色,却是又瞧见了严枭的马车。

微风拂过,对面马车的车帘跟着摇曳了一下,那男人侧了头,显然也是瞧见了她。

西目相对,姜容怔住,那男人挑眼看过来时戾气颇重,如看蝼蚁一般的神色,眼尾上挑,满目不屑。

姜容放下窗帘子,回头瞧见陈念安的脸,又是一通的郁闷。

入了宫,姜容跟在陈念安的身后,引路的太监名叫德盛,生得白白净净,垂着头走在前面,不忘提点他们宴会的规矩。

这厢他们将将穿过宫道,便是瞧见从南门而来的范昱和廖远山两人。

范昱是个显眼鬼,一众青蓝柳绿之中,就他穿了一身丹黄缎面长袍,腰间左右各系了一条花穗子,长长垂着,走起路来时,穗子上的玉扣子叮当作响。

来此宴会的大臣家眷皆是可以穿自己的常服,陈念安为人内敛,衣袍大多是烟蓝和柔紫两种颜色,连月魄和朱柿都鲜少穿,而她今日却穿了朱柿的云锦长袍,和范昱站一起,南北泰斗两个显眼鬼。

陈念安仍旧站在她身前,将她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让她一抬头,就只能看到他挺拔俊雅身姿,风一吹,就只能吃他的墨丝。

现在,他站在大殿口,宫女的手在花盆子里沾了沾,洒向他身子,寓意风调雨顺、时和岁丰。

轮到姜容时,她被那突如其来的凉意吓得眨了眼,看陈念安站着身子等她,又提了袍子急忙跟上,她身后还候了许多大臣。

“坐下后,先不要动筷子和糕点。”

姜容跟在那男人身后,看他拢着袖子与她侧头叮嘱,不由别过脸去。

他是将她当作乡野女人来看,她就是再馋嘴也不会这么没礼数。

走到一处长案前,她看陈念安撩着袍摆跪坐了下去,她也紧跟着撩开袍摆挨着他坐了下来。

自进得殿中,姜容就未歇过那双眼珠子,她看范昱和廖远山坐得离他们远了一些,玉阶上放着金碗玉筷的,应是皇帝的席位,皇帝之下,挨着他们的,是严枭的席位。

晦气,姜容剜了不远处的严枭一眼,那男人来赴宴都是一身玄色长袍,死气沉沉。明明没多大的年纪,却是整日阴沉着一张脸,让人倒胃口。上次扇他那一巴掌,真是让她爽快至极!

觉察到目光,严枭眯了眼睛,余光己是瞥见那女人的眼神,他却并未在意,低着头倒酒,装作未有察觉,却是不经意间陡然侧过头盯向她,看她跟个受惊的兔儿一般,身子剧烈抖了一下,严枭嗤笑,这和待宰的牲口有什么区别。


    (http://www.94xsds.com/book/730926-34.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94xsds.com
小说大师 我的书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