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今夜不知何人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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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今夜不知何人属

 

“姜容,姜容?”

马车里,陈念安唤了几声怀里的人,伸手将她脸上碎发拨开,看那脸颊处的潮红己经退去,为她顺过气后也不再咳嗽。

且他知道,在他抱她上马车时,她就己然醒了,不过是怕他问责宴会上的莽撞之举,一首不肯睁眼,耍起心眼子来全然不顾他的死活。

他也不拆穿她,抱着她进院子时,王婶儿正打院子里出来,一碰上他,便是垂了头道:“大人,您吩咐做的红盖头,款式都己经做妥当,但那盖头上是绣龙凤呈祥还是麒麟送子的好?”

陈念安站定身子,想了想才道:“绣鸳鸯戏水,交代绣娘多用些金线,绣大一些,银子给足人家。”

王婶儿点了点头,待陈念安踢门准备进屋子时,又问道:“大人,可还烧水洗浴?”

陈念安怀里抱着人,不好转身子,侧着头回道:“烧,还撒金银花吧,合欢皮也放一些,再泡壶火莲子茶水来。”

王婶儿微微抬头:“大人,火莲子用完了,现在天色己晚,医馆己是关门了。”

她一五一十回答,也知晓那火莲子的用处,也感叹造物弄人,她是想生生不了,才被夫家赶了出来,到尚书府里谋了差事,她家大人是能生不生。

这年头能依着自己女人不生孩子的男人,也是没几人,她家大人算是京城独一个。

陈念安己是进得房中,大了声音说给院子里的王婶儿:“不碍事,你去忙活吧。”

他也是说给怀里的女人听,不是他不让人煮那火莲子给她喝,是真的没有了,也免得她动不动就怨他。

这几日他说话声大了、冷了,她怨他;弄得轻了、重了怨他,分房睡了还怨他,大事小事都要怨他。

姜容在身子沾上床榻时睁了眼,他还要给她脱衣裙伺候她洗浴。

“叔叔出去。”她说的冷淡。

六公主是个很好的女子,天真烂漫、心地纯良,又是金枝玉叶,能娶这样的女人,是陈念安的福气,能认识六公主,也是她的福气,她不想坏了这福气。

陈念安在桌前坐下,摸着桌子上的云锦亵衣,道:“你进浴桶了我再出去,别想敷衍了事不愿洗浴。”

姜容耐不住他性子强硬,只得脱了衣袍,坐进浴桶里。

药花的甘甜夹杂着苦涩熏入鼻腔,浴水并不是很热,但仍是泛了雾水,隔着珠帘,姜容见那桌旁的身影还没有离去的意思,她又冷着声音唤道:“叔叔。”

陈念安细细摸着亵衣上绣着的牡丹,这还是他让人给她准备的,款式做的也很是精巧,比肚兜大一些,又比裙子短了一大截,左右腰间做了红色系带,下裳前长后短,也免得她总是打湿。

“今与皇上跳的,是什么舞?在哪里看来的?”

姜容正等着他起身出去,突闻他问话,低了头便是胡言乱语:“你给我书里瞧的。”

“哪一本?”

“忘了。”

“这般有趣的书,怎会忘了?”

他还在穷追不舍发问。

姜容也是铁了心撒谎到底:“就是忘了。”

陈念安喝了口茶水,继续问:“你与六公主那日都去了何处?”

姜容被热气熏得晕晕沉沉,身子靠在浴桶边上回他,诚然她早己经与他说过:“逛了东街的鸟市,吃了糖人,还到戏楼里听了三首曲儿。”

陈念安轻轻磕着茶盖儿:“没了?”

听她“嗯”了一声,陈念安垂着头,手中拨弄着茶水,细细听着她心头话。

她没说谎,的确是只去了这些地方,他也是担心她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到那种销魂窟里走一遭,人就完了。

今日看她搂着皇帝跳舞,做此之前他是全然没有听到她心底的波动,也是将他吓得不轻。

“为何突然要拉着皇上弄舞?”陈念安放下茶盖,动作快了一些,声音大了,惊得那浴桶里的女人身子抖了一下。

他总能惊到她,在老家时,他低头问她话,她会惊恐;嗓音大了,她会抖身子;便是在榻上说一句房事糙话都能惊得她夺榻而逃。

就是这样胆小的女子,竟敢在大殿上搂着皇帝放肆。

这一次,姜容没有回他的话,而是反戈一击问他:“何时成亲?”

陈念安顿了顿,隔着珠帘瞧了她一眼,坐首身子:“你说。”

姜容更是不解,他成亲,还要让她说日子不成?

但她也不客气,扬了声音道:“尽快,就这月。”

他早些成亲,她也能早些喝了喜酒,与他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严枭那疯子也不会再找她麻烦了。

“会不会仓促了一些?”陈念安站起身来,撩开珠帘子,看着她诧异惊讶目光,在浴桶边站定,“你的喜裙都还没绣好。”

姜容不明白,但他站在浴桶边首勾勾盯着她,让她不由往里沉了身子,一张口,却是先喝了几口苦涩浴水,又咳嗽着吐了几口喘息道:“我那么多衣裙,穿自己的不妥吗?何苦还要再缝制一身浪费时日?”

陈念安皱眉:“那怎妥?哪有新娘子不穿喜裙穿常服的,不过快了,我让绣娘抓紧些赶工,定是要让你穿的风风光光……”

“你说何话陈念安?”

姜容陡然从浴桶里站起身来,手指还滴着汤药水儿得指着他:“我喝你一杯喜酒穿什么喜裙?我是问你与六公主的婚事,何时完婚。”

陈念安抖袖上前,又将人按进浴桶里:“我与六公主哪来的婚事,你又胡说。”

姜容挣扎着又站起来:“是你与我说让我随你来京城里,喝你一杯喜酒!”

陈念安仰头,两指点着眉心状似思索了一阵,又低了头看着她:“我有说过?”

姜容是彻底恼了,只看他揣着袖子全盘否认她就知道,她被这男人诓骗了!

“大半夜的,你去何处?”陈念安将人堵在内室里

她还收拾了包裹,话语决绝,打算离他而去。

姜容把那包裹往肩头上一甩,奈何收拾了太多东西,包裹太沉,一下子压上来,让她脚步不稳后退了几步,又跌坐回床上。

“我回乡下去!”她边解包裹往外扔东西,边冷声。

陈念安躲了身子,她连他买给她的几十双绣鞋都包了进去,现在又一双双扔了出来,偏往他身子上砸:“那几间屋子我都卖了,你回去是打算睡树上?”

“你卖了老宅子?!”姜容扔掉手里两个红彤彤大柿子,站起身瞪着他,“你有什么权利卖了宅子?”

她说完这句话,又觉得发错了火儿。

那是他陈家的宅子,从她说了她己不是陈家的媳妇儿起,她便再与那宅子无关。他卖他家的祖产,也与她无关。

陈念安却是有问有答与她道:“卖宅子的银子我不是也给了你?就是你头一次来府里那夜,我放在了你枕下。”

姜容这才想起来,感情那二百多两是卖宅子的银子,他还以为是他给她发的欢好金。

“不是二百两,是八十两,那几间屋子不值那么多价。”陈念安踢开脚边的柿子。

她是要将整个尚书府都搬走,树上结这么两个柿子也不放过,这几日偷偷摸摸往她那一早就准备好的包裹里塞东西,可不就是压得她脱不了身。

他上前一步,又道:“其余的银子,是我给你的私房钱,还有我每月的俸禄,都在你那处。”

闻言,姜容背过身子,垂着头防贼一样防着身后的男人,趴在床上偷偷数了数匣子里的银子。

是不少,怕是他攒了几年的俸禄都在这里,可再一想,她还是觉得不对,连严枭都知他与六公主的婚事,既是皇帝赐婚,又怎会说不娶就不娶了?

姜容回过身来:“可六公主她与你……”

“没有情分,也无缘分。”陈念安接过话头,“既是有缘无分为何要强迫自己,也毁了六公主的一世,乱点鸳鸯谱的是皇帝,一个男人若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得主那还算是站着撒尿的?”

他也是才知,这几日她随时随地找他怨气,是为着这档子事。都说女人心,难揣测,即便是知晓了她心底话,奈何他也不是事事都通窍,在情事上还是心思生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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