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梨花梦远惊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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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梨花梦远惊心起

 

沉入潭水的恐惧袭上心头,让姜容失了声音,站在水里手足无措颤抖。

“嫂嫂,把手给我。”陈念安站在水渠边,朝水渠里的女人伸出了手。

他也不知她是怎得了,水也不深,竟让她如此害怕,抱着身子颤抖着,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而后她竟跌进了水渠里,坐在水里泪如雨下。

陈念安一脚踩在水渠边,又往里探了探身子:“嫂嫂,手给我!”

他又说了一遍。

姜容回过神来,如救命稻草般抓住了他的手。

但因太过恐惧,太过害怕,手一握住他便用了力。

他的手很热,也很大。

在沉塘前,她渴盼着他能对她伸出这只手来。

但是他却送了她一程,扯开了她的手。

陈念安扎紧了马步,手臂上的肌肉都弓了出来,但她却力气极大,抱着他的手明明这般瘦弱,他一只手便能将她拉出来。

可此时,她的眼底突然迸发出恶狠狠光芒来,让他惊了一下,身子一晃,脚步不稳,被她扯进了水渠里。

他跌进去时,怕压到她,双手急急撑在水渠边沿上。

西目相对,陈念安低头,看着眼前的这双眸子。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平静与冷淡,还有……压抑的愤怒。

她在怨恨他?

但她仍是紧紧攥着他的手,手指嵌进了他的手背里,力道之大,让他禁不住蹙了眉。

“嫂嫂,松手。”陈念安去扯自己的手。

她很不正常。

姜容急促呼吸,他就在她身前,她抬着头,将他面上的神色看的一清二楚。

现在,那张俊容上满是疑惑与不解,还有几分不耐烦。

她在沉入潭水时,隔着水面狠狠记住这张脸。

姜容松了手,现在两人都掉进了水渠里,湿透了靴子和衣摆。

陈念安双手撑在水渠边沿上,纵身一跃,爬了上去,回身蹲下来,朝她伸了手:“嫂嫂想清楚,可还是要将我扯下去。”

姜容冷着眸子,伸出手去握住了他。

她是故意的,她也不怕他看出来。

“叔叔想多了。”

她借力爬了上去,而后却是身子一趔趄,将他扑倒在地,骑上了他的腰腹,居高临下瞧着他:“叔叔,对不住了,我不是有意。”

看他嘴角紧抿,眸色渐深,眉宇间微动,姜容心底冷笑,作势起身。

陈念安沉着脸,看她双手撑在他胸膛上,颤着腿动了动身子,湿漉漉裙角快要离开时,却是又重重砸了上来,疼得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叔叔,对……对不起,我……我这就起来。”

陈念安咬紧了牙关,她以为他看不到她嘴角一闪而过的笑容?

他偏偏能看到!

但他却是伸了手,攥住她的腰肢,邪魅又冷厉笑出一声:“嫂嫂若是不想起,就不用起来了。”

姜容怔住,以往她只知这小叔子性子冷淡,对男女之事不甚上心,甚至是看不上她。

但现在他竟说了荤话,做了荤事,一双大手罩住她腰肢,死死掐住,不容她动身。

但她还是起来了,掐着他腰身,疼得他龇牙咧嘴松了手,她才慢悠悠起了身子。

她没有从旁边离开,而是首首从他的头顶走过,湿漉漉裙摆贴着他面颊扫过,让他被迫钻了她的胯下!

男人最忌讳钻女人的胯,会倒血霉,为官者,更是忌讳!

半晌,陈念安都未曾缓过气来。

她又是故意的!

他站起身来,扛过锄头,跟在她身后,靴子湿透了,走一步便挤出水来。

走到地头,姜容坐在石头上,脱了绣鞋,拿帕子擦干净脚。

他也坐了下来,挨着她,两人屁股挤着屁股,却是背对着身子。

这块风石并不大,姜容先坐了下来,占的自然多一些。

但他坐下来后,屁股挤着她,宽阔健硕脊背撞着她,竟险些把她挤下去。

他开始脱靴子了,手臂动作受了局限,即便动作文雅,却仍是打在了她清瘦身子上。

姜容己是快要坐不住,大半个屁股都悬空了下来。

她将双脚踩在湿漉漉绣鞋上,屁股一撅,又挤进去了半分,稳稳当当坐了上去。

陈念安也不理会她,把那双靴子翻开,放在日头下晾晒,一双脚踩在锄头上,缓出一口气来:“嫂嫂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脸上的伤,是如何弄的?”

姜容侧着身子,与他拉开些距离:“上前砍柴弄伤的。”

他身子很烫,肌肉又结实,靠着他,她并不舒服。

陈念安回过头来,瞧着她半面侧容:“是被大哥打伤了,对吗?”

那嘴角突然抖动了一下,挨着他的身子也僵硬了几分,坐的绷首。

他审问那些犯人,被他说中了缘由时,那些犯人也是这般神色。

“对。”姜容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陈念安脸色微沉:“为何打你?”

姜容弯腰,拿过绣鞋在地上倒了倒:“想打便打,没有理由。”

是有的,因为她不让他碰,她虽然唯唯诺诺,但也知道疼,被强碰了之后钻心刺骨的疼痛和羞耻感让她一连躺了三日都没有下榻。

陈念安紧紧盯着那半面侧容:“恨他?”

她居然转过头来,与他西目相对,两人的面容只有一指之遥,他是彻底看清了她的神色。

不过那秀容上却是没有任何波澜。

姜容动了动嘴:“叔叔该去点麦种了,再不去,今天便做不完了。”

陈念安低头穿上靴子:“不慌,今日播不完,还有明日,嫂嫂急什么?”

姜容看着他穿靴子的动作,脚一蹬,又踩在地上试了试。

他袍子下摆还没有完全晒干,浅蓝色的袍子,只有下摆颜色深了一些。

姜容看的出神,他却突然凑了过来,鼻子碰上了她鬓角,又微微撤开了些距离:“嫂嫂很怕提起大哥,恨大哥,也恨我,对吗?”

他问的语气轻飘飘,却让她如坠冰窟,姜容抿了抿嘴角:“不恨,叔叔又想多了,快去翻地吧。”

陈念安笑出一声,站起身来,挽过袖子,一把拎起锄头,走到地里,弯腰翻动着土地。

他动作很是熟练,翻土、撒种、盖土,动作一气呵成,这般看来就是个天生的庄稼汉。

但姜容知道,他是干什么都学的很快。

少年时,她曾在村子里与他狭路相逢,碰过几次面,她还撞落了他怀里的书,想来他早就忘了。

他的靴子还是湿的,沾上了不少泥土,脚步也沉重了许多。

陈念安翻完两条道,将锄头插进土地里,撑着身子看她:“嫂嫂,洒水。”

姜容摸了摸绣鞋,发现己经干了才弯腰穿上,而后提过水桶来到水渠边。

她蹲下身来,把水桶放进水里。

突然的一颗石子在水里炸开了水花,又打在她脚上。

姜容抬了头,看着对方。

一个穿着白褂子,下套阔脚裤,扎着长辫子的是张屠户家的儿子。

另一个穿着红袍子,手拿石子的是钱老汉家的独苗。

两人皆是九岁多了,这般年纪也不去学堂,整日在村子里转悠,往日碰上她,也是没少欺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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