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错了!罚你!”陈念安坐过去,瞪着眼睛瞧着姜容,等她兑现赌注。
姜容眉毛一拧,看着他手里的油纸包争执出声:“我不信,你打开!”
陈念安也不啰嗦,本也是买来给她吃的。
姜容瞧他几下解开了绳子,看着里面的东西,叫道:“这不是桔红糕是什么?陈念安,你怎得还睁眼说瞎话,满口胡诌呢?”
陈念安也不急,拿过一块糕点在手里端模:“这哪里红了?分明是桔黄糕,改明儿我就让那小贩改名字,叫桔黄糕。”
姜容剜了他一眼,这男人能言善辩,现在躺在软垫上,口中叼着糕点,半含半露要来喂她,穿着这身官服,笏板还在身子下压着,做这等狐媚之事,没个正形不说,瞧着也像个佞臣。
“容儿,磨蹭什么,快来吃。”他还催促起她来了,口中含着糕点,说的含糊不清。
姜容心有嫌弃,这男人心眼子颇小,高兴时喊她容儿,不高兴时,唤她容娘,生生叫老了十岁。
现在瞧着是高兴了,想与她逗趣,她要是别过脸去,准保翻脸叫她容娘。
“容娘,吃一口,一袋金瓜子。”
果然叫她“容娘”了,姜容也识趣,凑过去敷衍了事,却是被他按着头,一口桔红糕吃得纠缠不休,轻吟连连。
末了,陈念安叠着帕子拭了拭嘴,起身:“你的爱己是算不上纯粹了,得纯金才能打动,来京这半年,你堕落了,姜容。”
姜容掐上他大腿,便是嗔他的话,从她口中说出,也是软声细气,没几分分量:“莫说这没用的,快些给金子!”
往日不是她不爱财,是真没有!陈川一穷二白,还指望着她倒贴,谁不知道银子是个好东西,可她取之有道,不偷不抢,也伺候这男人爽快了,何错之有?!
这一通娇声细气落在陈念安耳朵里,那叫一个悦耳,他又把身子凑过去了一些,耳朵快要贴上她双唇:“不都在你那处,以财示人能得几时好……”
“金子。”姜容冷着来,不依不饶伸出手去。
陈念安面露难色,两手一摊看着她:“半分油水都不剩了,你当我是贪官污吏呐!”
姜容知晓这男人为官清廉,便是那些金袋子也是皇帝赏赐给他的,却还是不死心摸上他宽大袖子,上下其手毫不客气搜查一通。
“你还不信我?”陈念安也是气了,攥住身子下的手,她还想检查他的靴子,“上次你与皇上背着我去画舫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离皇帝远一些,我是说正话,容儿。”
姜容松了手,抬眼看着他。
陈念安叹出一声:“你还未有见识过尔虞我诈,那画舫的大东家是严枭,皇帝自是知晓,那日与你在画舫处,皇帝也是为着打探严枭的底细。”
姜容不再说话,只攥着手里的裙带子一阵松,一阵紧,心有彷徨。
陡然的,一双手又被身旁的男人握住,和他的手一起,拢进他的官袍袖子里。
陈念安下马车时,伸着手去扶姜容。
老远的,姜容便瞧见了廖远山和范昱两人,三人对视一眼,范昱迎着风,挑眉笑然,撩着袍子便往此处来,廖远山伸手扯了一把,却是没捞到人。
陈念安背对着身子,没瞧见人,仰着头,与那马车上站着的女人打趣:“怎得,给你磕一个才下来?”
她现在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瞧着不远处,连他伸出去的手都视若无睹,也不知是被什么勾去了魂儿。
但很快,他就知晓了。
“多日未见,容姑娘怎得还消瘦了?”范昱抖袖上前,开怀一笑,尽显爽朗性子。
姜容张了口,只堪堪吐出一个“范”字来,就被人挡在了眼前,宽阔脊背将她与对面男人隔开,遮得严严实实。
范昱看不出门道,只道是陈念安没眼力见,便往左迈出一步,咧着身子去看姜容,被陈念安随之而来的身子挡住,又只得往右迈了两步,打算再袭一次,却仍是被挡了个彻底。
“念安兄,你走开,我与容姑娘说话呢。”范昱忍不住伸手扒拉陈念安,倒是没往深处去想,只一心觉得姜容也算是故友,许久未见,攀谈问候两句罢了。
陈念安将笏板揣进袖子里,低低道:“什么话,与我说便可。”
他也不怕这男人说他小气,范昱他还是有几分识得,花里胡哨,有点狐媚子功夫全使姜容身上。
廖远山却是拍了拍范昱肩膀,瞧了眼陈念安,打圆场道:“快走吧,不早了,该上朝了。对了,范昱兄,为何我总觉得德安公公对你不大一样,前几日独独私下喊了你,喏,瞧瞧,人打那边儿过来了。”
他这一席话,骇得范昱脸色大变,气悠悠愤叹了一声,脚步打了个急转弯,抄小路入殿。
怪就怪他太扎眼,粉蝶惹了猪肚花,坏在一个显摆上。
陈念安瞧了眼范昱急匆匆背影,沉着声音:“廖兄可是有话要说?”
廖远山与他并肩同行,压低了声音:“那符纸可是有用?”
陈念安点了点头,又摇摇头:“用过一次,她险些挺不过去,近日她身子不济,我便没再用。”
廖远山道:“那怎行,我曾与你说过,那东西道行不浅,也害人不浅,你这是要害了容姑娘。”
陈念安蹙紧了双眉,他向来行事凌厉风行,如今在此事上却是迟难动手,憋了半晌,却是道出一句:“我与她婚期将至,这月初七,便是个好日子。”
廖远山侧头看向他,一时不备,撞到了梁柱上去,帽子都歪碰了,一只手扶了扶,接过话头道:“这么快?”
想了想,他又觉问的不合时宜,毕竟他是瞧见两人行了夫妻之实,又道:“我书信问过师父,妖物也喜喜庆的东西,趁着成亲那杯喜酒,迫它现出原形再收拾,也容易的多,我知道你是担心容姑娘,那东西多留一日,容姑娘便多一分危险。”
陈念安站住脚步,看着他:“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廖兄出手相救。”
廖远山却是道:“你与范昱都是我廖某挚友,不必说此话,这妖物恐难对付,刚刚我瞧着容姑娘的面容也有些变化,你成亲那日,我让我师父前去,断不可大意了此物。”
陈念安抬头看向远处偏殿,现下己是走远,但仍是能隐隐约约瞧见那抹红豆色身影,让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那身散花百褶裙还是他给她选的,虽说他素来只穿一身深色,但捯饬起她来,甚是上心,从不吝啬,穿的用的皆是好物。
宫女燕儿瞧着姜容,又是满肚子的惆怅。姜公子不见了几日,变成了姜姑娘,叫她一腔春水付之东流,伺候起人来,也不勤快了,姜容想吃杯茶水,也倒得不情不愿。
姜容也不在意,给燕儿留了些桔红糕,就起身往御花园里转悠。
陈念安说了她可以在偏殿的御花园逛逛,这脚步一转,就停不下来,竟转到了六公主的殿里。
也是那太监先瞧见了她,认出了她的身份,毕竟公主在大殿上亲口点驸马的事,也是少有,宫里宫外传的沸沸扬扬,私底下,太监们茶余饭后没少打探姜容,也是知晓此人还在大殿上拦着皇帝弄舞,一下子招惹了两位祖宗,此般人物,连茶楼说书的都竞相传之,更是添油加醋,平添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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