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落得个终身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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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落得个终身清狂

 

姜容穿过御花园时,正起东南风,吹起园中姹紫嫣红,片片花丛若天上星河。

她背了身子倒着走路,迎着风她吃了满嘴的花粉,倒着就好多了,一手摸着朵朵花脸,闭目养神一般眯着眼睛退着步子。

这条道她也不生疏,来往的宫女太监不多。走到兴趣处,姜容哼了那日听过的曲儿。

陡然的,身子撞到了一堵肉墙,姜容一个趔趄,仰着身子险些摔倒,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又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

姜容回过头去便要呵斥,那人太过无礼,推她时险些让她脸着地,力气颇大。

然她回身一瞬,似见鬼魅般,浑身颤抖着叫嚣不出一句话来。

面前男人少颜白发,一双眼睛如寒潭沉星,满是阴郁,冷的可怕。

这面容,她忘不掉,把他埋进坟坑里时,他还曾仰着头凄厉诅咒她,叫她毕生难忘。

如今又活生生站在她跟前,如从地狱而来,比之以往,更加阴鸷。

姜容叫喊不出,如毒藤穿喉,她该跑的,却是迈不出一步来。

他是如何活着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她不想知晓。

现在,在地上爬着的,变成了她。

她不过是转身离去,却被自己绊倒在了地上,一个咕噜摔进花圃里,便再也站不起来,一步步在花丛里爬出一条血路。

天竺葵满身的荆棘,尖锐茎身刺穿了姜容身上衣裙,也挂花了她的脸,但此刻她只想远离那男人,爬的远一些,再远一些。

可那脚步声就在身后,不远不近,踩死了一堆的素琴花,不疾不徐负手跟在她身后,遛牲口一般,垂眼看着猎物在他脚下挣扎求存。

姜容哭了,噩梦又重现眼前,尽管双手沾满了泥土,衣裙也凌乱不堪,却是没有什么能比在晴天白昼撞见鬼更让她惊恐。

这花圃似没有尽头,如那下着雨的夜晚,她兜兜转转都又回到他的坟墓旁,无穷无尽。

泥土里散发着一股草腥味,姜容爬不动了,小腹传来的一阵绞痛,让她快要昏厥。

他就在她身后,负手而立,站着身子。

她己是无处可逃,前面就是铃兰花,虽是挂着一串串五颜六色花铃铛,几多好看,却是内有毒性,但却架不住它生的妖冶可人,仍是在这皇宫里铺满了一大片。

姜容没有犹豫,伸手拨开花丛,清甜之香随之传来。

不过是迷惑罢了,这是死人之花。她只爬出一步便觉头脑昏胀,身子发软。

裙摆被人踩住,姜容蹭着身子几度挣脱不开,愈发慌乱。

“对,就是这样,跑吧。”他开了口,嗓音幽幽,似地狱而来的罗刹。

姜容仰头看去,身后的男人白发随风飘散,一身玄衣,衬得白发如银雪,更似厉鬼一般,是夜夜出现在她梦里的鬼魅。

他不笑不恼,甚至,没有半分神色。

那句诅咒又萦绕在耳边,姜容面露痛苦捂住耳朵。

严枭蹲下身来,扯开她耳朵边的手,半眯着的双眸晃出一道狠厉光来:“以为我死了?”

看她张着口喘息,额头冷汗首落,严枭压低了身子,双唇轻轻磕动,扭曲出一声冷厉:“我说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娘子。”

姜容拼命摇着头,几近失去意识:“不……”

严枭露出一抹笑来,几多诡艳:“想好怎么死了吗?不着急,慢慢想,不过我不是很有耐心,这次我会找一条铁链子,把你栓起来,好狗儿。”

他将地上的女人拎起来,凑近了看,一眉一眼,仍是如初,叫他恨毒了这张脸。

姜容撑着身子,被他抓着,她所有的力量都在他的手中。

他在玩弄手中的猎物,手指划过脸颊时,冰凉一片,惹的姜容不住挣扎,又被捏住了下巴,玉扳指硌得她一阵生疼,连带着小腹也是一阵尖锐疼痛,终是失去意识。

御书房里,宋霖之回过神来时追问了几番陈念安的婚事,他也是不知两人这般快就要成亲。

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种事,他干涉不得,便是承诺送份大礼给两人贺喜。

陈念安一心琢磨着严枭之事,这会儿正是心神不定,见太医院的御医前来通传,便要退身,却是陡然听看那御医一言,叫他神色大变。

“启禀皇上,容姑娘晕在了御花园里,被太监送往了太医院,现在人还在太医院里。”

陈念安几步上前,扶起地上御医,急切追问:“人如何了?严不严重?快带我去!”

他也顾不得皇帝还在,只满心焦急往外走。

宋霖之亦是一撩龙袍,与御医道:“快带朕去。”

那御医也是只听皇帝的金口玉言,大小王他还是分得甚清。

宋霖之却是一扇子打在御医头上:“去给陈大人带路!朕的家里朕还能不知道路?!”

御医也觉委屈,这皇帝和陈念安都说了带路,他自然要听皇帝的,一月领的俸禄不多,挨打受骂倒是不少。前几日给六公主治落枕刚受了骂,今日就挨皇帝的打,兄妹俩没一个脾气好的!

陈念安脚步生风,撩帘进到屋子里时,便是瞧见榻上的女人双眼紧合,没了生息一般。

“张御医,人如何了?”他低着头去看榻边的御医,目光落到女人的面庞上时,心中一惊。

白皙脸颊上布满了细细伤痕,连耳朵上都是,犹自淌血,陈念安受不住了,低低唤了一声:“姜容……”

“无碍,是天竺葵划伤的,抹些药便能痊愈。”张御医宽慰着,收了那只把脉的手,站起身来。

陈念安又瞧了几眼,耐着心疼,回头问道:“人怎得还不醒来?”

张御医拿过徒弟开的方子瞧了瞧,微微点头,方才道:“容姑娘动了胎气,气虚所致,还有些落红……”

“胎气?”陈念安站起身来,攥紧衣袖一瞬,面色复杂示意御医止口,转了几步,绕到屏风外的药室,站住身子,“张御医接着说。”

“也没什么,你不必担忧,容姑娘有喜了,跌进了花园里,动了胎气,见了红,不过胎儿无碍,开些汤药吃一吃几日便能好转。”

宋霖之赶到时,不仅没见着陈念安,连姜容的影子也没见着,本他也是想见一见姜容,这么多日,他还未有机会问她一句可是安好。

如此倒好,他在自己家迷了路,这御医也不提醒他,让他绕了这么大一圈儿,人都给绕没影儿了!

回府路上,陈念安交代赶马车的孙叔看着些路,别颠簸了车子。

这会儿人靠在车厢上,是死寂一般的难捱,失神落魄是何之态,他是体会了个透彻。自她失踪这三个多月来,昨夜他是头一次与她行房,这一个月的身孕,显然不是他的。

但他最担忧的,是谁欺辱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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