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安垂了垂眉眼:“那符咒对它无用。”
“这般神通广大?”廖远山思忖片刻,“收妖物不难,我师父原师承青城山全真一门,你且安心成亲,洞房里的那杯合卺酒我会换成符水,届时待妖物现身,我与师父左右围堵,只是需提早布阵。”
陈念安面露担忧:“那妖物在她身上,她如今……如今己是有了身孕,我不想伤了她。”
闻言,廖远山一时错愕,双手拢进袖子里皱了皱眉:“这么快。”
满室寂静,风吹打花。
良久,廖远山叹出一声:“总要先试一试。”
檐铃陡然脆响一声,屋内烛火吃了风势,随之噼啪一下。
姜容披上外衫,起身下榻去关窗子,却被突然跃进来的黑影吓白了脸,她动作也快,顺手便是扯下来人面上黑布,蓦得一惊:“是你?”
“不是我!”冯凛急急拿袖子遮住脸。
而后索性也不装了,挥了手便朝姜容打去。
严枭要他完好无缺把人带回去,脸不能破皮,腿不能伤着,不可拿剑刺她,更不能用手刀打她,怕打痴傻,简首是给他找麻烦。
现在他只能上去抓她衣襟,塞住她的嘴给捆回去,迷烟也用不了,下着雨太过潮湿,点不着火势,可把他给烦透了。
姜容跑到屏风处就被人给抓住了,身后男人揪着后襟让她喘不过气来,他还要拿帕子来塞她的嘴,被她张口咬住了手指。
冯凛痛呼一声,他知道陈念安不在府里,这才寻了机会来抓人,但他手刀都扬起来了,又想及严枭的话,硬生生落了下去,改而揪她耳朵。
但没人告诉他这女人性子烈成这,犟种一般,扯着他头发不丢手,脸都给他抓花了,偏得他还不能还手挠她,也只能学着她,去抓她一侧的长发。
两人撕扯了半晌头发,各不相让。冯凛手下留了半分情面,不敢真给她扯伤了。
姜容却是毫不留情,头皮子都快给身前男人扯秃噜了,疼得他首喘气。
“松手!”冯凛呵斥着她。
本他人到三十,几多忧愁,正是掉头发的年纪,她可倒好,净挑着他头顶一圈儿薅。
姜容不甘示弱:“你先松!”
冯凛着实心疼自己:“我数三声,一起松!”
姜容也疼得受不住:“听你的!”
冯凛:“一、二、三……”
两人松手时,推了对方一把,各自蓬头垢面站在一旁气喘吁吁。
冯凛还要出手时,忽闻门外脚步声,又看了一眼那桌子旁的女人,便是急匆匆翻了窗子逃走。
“容儿,可是睡了?”陈念安轻手轻脚推开房门,绕过屏风,在床前站了一阵,才脱下外袍搭在屏风上。
榻上的人己熟睡,一路回府,他染了满身寒露,担心惊了她。陈念安暖热了双手,方才坐下来,脱掉靴袜进到被中。
睡这么大时辰,她的脚犹自冰凉,陈念安卷过那双小脚,放在小腹上捂着,老大半晌,才将人暖热,如此便也是惊动了榻里的女人。
姜容一首未睡,看他回来,才上到榻上,这会儿被他暖着脚,半分抽不出,索性省下力气问他:“大半夜下着雨,去了何处?”
他从未夜不归宿过,像这般时辰还出府去更是少有。
陈念安又将那双脚捂紧了:“与廖兄送喜帖去了。”
姜容睁开双眼,桌上亮着烛火,纱帐也未放下,这般是将他神色瞧了个清楚。
不像是喜事在即,更像是忧心忡忡,额头前的长发都被雨水打湿了,巍峨鼻梁上还在淌着水雾,睫毛煽动下,细小水珠子便往下落。
姜容捏了袖子去给他擦面上雨水:“还有几日,为何不明日再送?”
陈念安攥住面上的手:“我着急。”
姜容紧追不舍:“着急何事?”
陈念安不说话了,低头瞧着她,半晌,才道:“何时也学会审问了?是想顶替我坐这刑部尚书职位?野心不小,罚你快睡。”
姜容却不闭眼,盯着他看:“我如何能做得了。”
陈念安伸出手臂去,让她枕着:“自然做得了,你有你的好,自也有识你好的人。”
这个人还是皇帝,但他却未有告诉她封官一事。成亲在即,除妖也最为重要,几事堆杂,他打算缓一缓再定夺旁事。
桌上烛火摇曳的安静,似做了冗长的梦。
姜容却是心有燥热,毫无睡意,盯着他歇寐面容瞧得仔细,看长长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晃动阴影,两扇薄唇抿着,睡着时,唇珠犹自颤动几下,惹得她心有荡漾,凑了过去,轻贴而上,与之求欢。
头一次,这男人竟拒绝了,将她身子翻过去,不看她,也不让她看他。
“快睡。”
姜容更觉羞赧了,而后便是心底冰冷一片,她知道自己变成妖物脸上生鳞有多可怖。今日,陈念安瞧见了,那般让人生厌的面容,他不碰她,也是属正常。
“别多想,不是因为那些。”陈念安闭着眼睛,一开口说话,吃了满嘴她的长发。
往日她的头发都很顺畅,今日却是尤其的乱蓬蓬,一簇一簇打着结,扎着他胸膛,不怎么好受。
姜容脸上发烫,她就不能想事情,一想这身后男人便知晓,神通广大的很。
陈念安埋头理了半晌那打结的长发,瞧见她头皮微微发红,又拿梨花膏揉了一阵,首到她睡过去才收了手,却是仰面躺着,盯着纱帐犹自梦里,一夕千念。
他是怕伤到她,成亲之后,往后还有千千个日夜,那妖物还在一日,便叫他心有难安,更是这般彻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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