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廿西,金使抵达东京,奏报赵佶,耶律延禧(辽天祚帝)己被生擒。
赵佶见金使往来如常,不由大喜,以为白狐乃为吉兆,心中阴霾立时尽散。
是日,太原府宣抚司内,童贯正与马扩议事。忽闻门外军士疾呼:“大王!急报!”
马扩忙站起身来,接过信函,一边呈与童贯一边道:“莫非是金国割地使来书?”
童贯拆函阅毕,又交与马扩。马扩览罢,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此函乃来自河东路,上云:“粘罕近日图谋南寇。”
马扩望着童贯满不在乎,依旧淡定地吃茶,心中不免既疑惑且焦急,便道:“看罢奏报,大王为何还能如此从容?粘罕此举,必心怀叵测!恳请大王速调西北精兵十万,用以巡边。不唯备边,兼可压境议事。”
童贯厉声喝道:“大宋与西夏交兵,己历数载,如今尚未告靖。怎可随意调遣西北兵士?且待事态明朗,再作计较!”
马扩闻言,便不再作声。
接续数日,中山府急报频至,多如雪片,局势日危。
十一月十一,童贯亦按捺不住,遂遣马扩、辛兴宗为使,赍军书至云中府,托言商议山后诸州交割之事,暗探粘罕是否存南侵之意。
马扩见过粘罕,即刻返回。他纵马疾驰,日夜兼程,终于十二月初一午时抵达太原府。
甫入宣抚司,童贯便急急问道:“情形如何?”
马扩愁容满面,道:“金人果有南下之意!战书稍后即至!”
果然,十一月初三,粘罕遣使臣王介儒、撒卢拇等人至太原府,向大宋下了战书。
金使去后,童贯呆坐案前,凝视那案上战书。那战书之上,字字如刀,仿佛随时可自纸上飞起,刺入其胸膛。
童贯不禁暗忖道:“金人乃虎狼之师,必怀虎狼之欲。如今,唯太原张孝纯与王禀、燕山郭药师可堪一战,其余人等皆不足为恃。倘若边关有失,我这把老骨头恐葬于此。”
马扩见童贯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便问道:“大王将作何打算?”
童贯道:“本王将速速回京,向陛下禀报!”
马扩听罢,忙道:“大王!万万不可!当此危急之时,大王当移司入真定府。真定府与太原府唇齿相依,足可相为应援,兼城坚粮多,且多西北兵士,惯熟守御,金人虽入境,绝不敢越以南渡。反之,大王退避,诸帅无统,军民气丧,何以相援?”
童贯怒道:“你晓得甚么!现如今,所有军情信函虽至京城,多为宰执藏匿,恐难达天听!况本王虽负责宣抚,但令皆出自陛下。故我须面圣,以商大计!”
马扩剑眉倒竖,双目圆睁,亦怒道:“大王临阵脱逃,倘若金兵围困东京,恐日后大宋百姓不会轻饶大王!”
停顿片刻,马扩又愤然道:“大王若不欲往真定府,我愿请命,于中山、真定周遭招募忠勇之士,再与安抚使刘韐共守真定府。”
童贯冷笑一声,道:“你啊,幼稚至极!刘韐父子心胸狭窄,若你至真定府,他们恐你夺权,岂能容你?随意寻个借口,便可将你投入大牢!”
马扩怒道:“大敌当前,若大王这般瞻前顾后,必将误了大事!”
童贯道:“你若执意如此,本王便随你所愿!准你去真定府募兵!”
初七日清早,童贯便召张孝纯(河东宣抚使兼太原知府)及其子张浃前来议事。
童贯道:“本王将赴京奏闻,明日便行。”
张孝纯闻之,不禁愕然,道:“金人背盟南犯,大王当聚集诸路军马力拒。大王若去,人心必散。河东若失,河北岂能独存?望大王与我等共守太原,死力报国。太原地险城固,将士善战,未必遽为贼破。”
童贯怒道:“本王虽掌宣抚,却非守土之人。若宣抚司留在此地,要你等帅臣何用?待本王回京后禀奏陛下,即刻便发诸路军马前来策应!”
张孝纯闻言,更是愤恨不己,便转身而出。
回到房中,张孝纯高声骂道:“那童贯素日耀武扬威,未曾料想,国难当头,竟怯懦至此!他身为国之重臣,当临危不惧,捍卫国土。可听闻金兵南下,却临阵脱逃,是甚节操?”
张浃亦难抑愤怒,道:“一国军政,落入此等庸人之手,实乃国之大不幸啊!”
张孝纯长叹一声,道:“罢了!让他去罢!咱自家父子死守太原便是!去,速请王禀将军、林中鹤将军前来共商大计!”
(http://www.94xsds.com/book/746445-69.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94xsd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