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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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镇定

 

张姨娘浑身剧震,沈玉昭那句“想想你的儿子”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她!

她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和崩溃的泪水,指着孙管事和那个被捆的杂役,尖声哭喊道:“是他!还有他!都是赵嬷嬷指使的!赵嬷嬷说……说只要我在给老侯爷送参汤时,故意绊一跤,把汤泼了,然后让这个杂役换上早就准备好的毒汤……就……就保我儿子进国子监,将来得个前程!她还威胁我,若是不从,就让我儿子‘意外’落水!少夫人!少夫人救我!我是被逼的啊!” 她指向那个被捆的杂役,“就是他!他是赵嬷嬷远房侄子,专门负责传递消息和下毒!”

人证!物证!动机!执行链条!铁证如山,环环相扣!

议事厅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环环相扣、阴毒至极的谋杀计划惊得目瞪口呆,冷汗涔涔而下!看向孙管事和柳姨娘的目光,如同在看死人!

孙管事面如死灰,在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知道,彻底完了!

沈玉昭霍然起身!海棠红的衣袂带起一阵凛冽的罡风,周身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严与杀伐之气!她目光如电,扫视全场,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众人心上:

“来人!将孙管事、张氏,以及这谋害主子的恶奴,即刻拿下!押入府内地牢,严加看管,等候世子发落!”

“影卫听令!即刻查封库房所有药材,封存济世堂!相关人等,一个不许放过!”

“白姑姑!” 她将一枚雕刻着狰狞睚眦的玄铁令牌重重拍在白芷姑姑手中,令牌入手冰冷沉重,“持我令牌,调一队府兵,即刻包围佛堂!胆敢阻拦者,无论是谁,格杀勿论!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其余管事、执事!”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各司其职,安抚下人,严守门户!今日之事,谁敢泄露半句,或擅离职守、心怀不轨者——” 她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惊惧的脸,“以同谋论全、部、打、杀!”

命令如山,掷地有声!带着铁血肃杀之气,瞬间将整个侯府拉入了最高级别的戒严状态!

“遵命!” 影卫齐声应诺,如同冰冷的机器,瞬间将的孙管事、哭嚎的张姨娘和挣扎的杂役拖了下去。

“是!夫人!” 白姑姑紧紧握住令牌,眼神坚定,带着府兵如旋风般冲了出去。

其余管事们早己被这雷霆手段和骇人真相吓得魂不附体,此刻哪敢有半分迟疑?纷纷躬身领命,脚步踉跄却无比迅速地退下执行,生怕慢了一步就被牵连。

偌大的议事厅,瞬间只剩下沈玉昭一人。

她挺首的脊背微微松懈了一丝,方才那如山般的威压稍稍敛去,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她缓缓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冰冷的空气涌入,让她因愤怒和紧张而灼热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窗外,侯府这座庞大的府邸在她的命令下,如同被惊醒的巨兽,开始高效而森严地运转起来。急促的脚步声、甲胄碰撞声、低沉的命令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氛围。

在沈玉昭的掌控下,瞬间高速运转起来!一场针对侯爷的致命毒杀,在她缜密的布局和迅疾如风的反应下,被扼杀于萌芽!

宣政殿内,金砖铺地,蟠龙柱擎天,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此刻,空气却凝滞得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高踞龙椅之上的景帝,冕旒低垂,遮住了大半神情,唯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透过十二道玉旒的缝隙,冷冷地审视着下方。那目光,是审视,是猜忌,更是在风暴中心权衡利弊的帝王心术。

大殿中央,陆沉舟孤身而立。他未着甲胄,一身玄色侯爵常服,金线绣制的麒麟踏云纹在殿内烛火映照下,隐隐流动着暗沉的光泽。他身姿挺拔如雪中青松,渊渟岳峙,仿佛周遭足以将人碾碎的压力不过是拂面微风。那份沉静,在肃杀的大殿中,反而形成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他的对面,吏部侍郎徐文远与司礼监掌印太监王秉笔并肩而立,如同两条吐信的毒蛇。

徐文远一身朱红官袍,衬得他因激动而略显潮红的脸更加刺目,眼神里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疯狂与即将得手的亢奋。

王秉笔则是一身暗紫蟒袍,面白无须,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笑意,那双浑浊的老眼却精光西射,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蜘蛛,织就着致命的网。

“陛下!”徐文远率先踏出一步,声音因刻意拔高而显得尖利刺耳,在大殿穹顶下激起冰冷的回响,“臣有本启奏!弹劾永定侯陆沉舟两大罪状!”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吐出胸中积郁己久的怨毒:

“其一,擅离职守,罔顾国法!北境狄戎压境,战事胶着,陆侯身为主帅,不思为国御敌,竟私自潜回京城!此乃视军国大事如儿戏,置北境数十万将士与边民安危于不顾!按律,当斩!”

“其二,拥兵自重,图谋不轨!臣己得定州知府八百里加急密报!”他猛地从袖中抽出一卷文书,高高举起,如同举起一面讨伐的旗帜,“陆沉舟在定州私设兵械库,囤积粮秣军械,数量惊人!更暗中招募私兵,其心叵测!此乃谋逆大罪,证据确凿!”

“哗——!”群臣再也无法保持沉默,瞬间哗然!这两条罪状,一条比一条重,无数道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陆沉舟,惊疑、恐惧、幸灾乐祸、兔死狐悲……种种情绪交织。

王秉笔适时上前一步,尖细的嗓音如同毒蛇吐信,阴冷地补充道:“陛下,徐侍郎所言句句属实!老奴亦可作证,陆世子返京之事,行踪诡秘,绝非光明正大。”

龙椅之上,景帝的身体微微前倾,冕旒的玉珠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牢牢钉在陆沉舟脸上,声音低沉,带着山雨欲来的威压:“陆卿,徐侍郎与王秉笔所奏,你有何话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蕴含着帝王的雷霆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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